他辗转反侧地绷着脸,心里想的都是傍晚时在甘云院子里发生的事。
一顿饭最终也没有吃成,甘云的膝盖受了伤,那么一倒,两个膝盖上薄薄的一层皮全撞青了,甘宥不被待见被赶了出来,糊里糊涂地回了自己院子。
他没瞧见甘云伤的有多严重,只看见了晓椿着急地走出来,瞥见他时满脸阴沉,直接挥手要叫来打手。
从这漂亮的贴身丫鬟反应来看,肯定伤的很厉害,说不定坐在床上直抽气,想要摸自己的膝盖,手指刚碰到就会疼哭,毕竟他看起来那么娇气,被人追着问几句是不是阳痿都不知道反驳,只知道红着一张漂亮的脸一声不吭地赶人……
糟了,甘宥腾地坐起身来,担忧的视线没有聚焦地落在某一处,说不定疼得都不愿意上药,自欺欺人地想明天就会好一点。
他气血上涌,当即就要拿出自己手边活血化瘀的药膏要去找甘云,但是一打开门,满门的冷风又让他清醒下来。
这都子时了,甘云应该早就歇下了吧?
甘宥又关上门,被冷风吹得脸生疼,可他盯着手里还拿着的装着药膏的玉罐子,怎么也不肯放弃。
玉罐子小小的一个,但是里面的药膏是非常难得的,今晚揉开了,明天就能消肿。
要是甘云今晚就能涂上这药膏,明天就不会那么难受了……而且,甘宥想到了什么,咽了咽口水,他就是好奇,甘云之前根本没给过正面的回答,他自己也不能妄下定义,猜甘云是不是阳痿。
脑袋里乱糟糟的想要是甘云真的阳痿,那他和方燕就还没同房……甘宥知道这是错的,但他一想到甘云还没和方燕在一起过就特别欢喜,那股想要把甘云弄到手的欲望也就愈发强烈了。
甘宥给自己找了好几个非去不可的理由,最后换来换去的,还是送药膏最有说服力,他自己给自己洗脑,将小小的一罐药膏揣在怀里,一点也不心虚地打开门,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他完全忘记了,甘云作为甘府最金贵,最受宠的存在,屋子里怎么可能连一罐价值千金的药膏都没有?
甘云早就睡下了,他休息时不喜欢别人守在旁边伺候,所以卧房里没有留什么丫鬟伺候,只在外面留了一盏足够烧一整夜的蜡烛。
烛光微弱,只能将房间里的情况照个大概,让人看着就像是周围蒙了一层纱,凭添几分朦胧的美感,而这样的场景,往往会让人晕头转向,做出一些内心渴望而平日里又不会做出的事来。
甘宥利索地从后墙翻身进来,然后挑开黄昏时甘云倚靠的木窗,直接弯下腰,从这扇窗钻了进去。而他一进去后,那蜡烛的光便在墙上照出了他的影子。
他轻手轻脚地绕过屏风,里面有些湿热了,也点燃了一盏蜡烛,但光明显要比外面暗淡。
里房的结构非常简单,甘宥一眼就看见了拔步床,拔步床靠在墙边,原本四面的床在重重床帐下就只剩下一个进出口,床阶上放着一双整齐的靴子,白底玄身,上面还有绣娘绣的白云花纹。
这里就是非常潮热的,源源不断的热气从地炉里散发出来,甘云身上药香味本来也浓,被这样一催发,空气里就像是布满了香甜的水珠,吸一口气,人中都是湿漉漉的。
甘宥这次完全是说来就来的想法,他盯着床帐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但自己给自己描绘出了甘云躺着睡觉的模样,他闷头脱掉鞋袜和累赘的衣服,兴奋到手指都在发抖地撩开了一边的床帐。
重重纱被挑起的瞬间,药香浓郁地爆发,以打开的缝为中心点,呲溜地窜进了甘宥的鼻子里。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迷人的香味?甘宥迫不及待地探了进去,甘云正如他所想的安安静静地躺着,睡姿板正,脸上带着点俏红,睫毛也不安的颤抖起来。
甘宥用巧劲上了床,还好这拔步床做的大,他只要蜷缩起来,完全可以在床上找到自己的容身之处。
这床软极了,脚压在上面都是会微微陷进去的程度,甘云一整天都在想事情,消耗了不少精力,再加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