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面前。然后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温柔不已地抚摸小白的发丝,“母后的贺儿长大了,长得这般聪明又这般好看。还记得那日在皇陵看到你,只一眼,母后便知道你是贺儿。然而,即便如此,母后却不能与你相认......”
话到此处,武后再也忍不住地潸然泪下,哭泣道,“老天保佑,一切计划得以顺利进行,我苏锦总算能与贺儿相认。我儿,这十五年来,是母后无能,让你受苦了。从此,便是天地崩塌,我们母子也再不分离!”
一字一句,一言一行,尽是掩不住的舐犊情深。小白虽是一开始心怀怨恨,但此时此刻此景,怎能不让人动容?便是蹲在一边假装捡碎片的金四娘,也忍不住泪水涟涟。
小白虽拜在空潭门下,却并未入主梵音寺。十多年时间里,他四海为家,踏遍了万里河山,也看尽了人间的冷暖。每当夜深人静,小白不只一次地想过,自己是不是也有父母?他们在哪里,是否一直在寻找自己?十多年过去,是否早已将自己忘记,再也不记得世上还有个四处流浪的孩儿呢?
“娘......母,母后......”骨肉血脉,不可谓不神奇。明明不久前还将她恨之入骨,这一刻却忍不住泪如雨下。小白心头五味杂陈,任由武后将自己搂住,两人抱头痛哭。
金四娘见状再不愿多待,收拾了碎片,悄身退了出去。
房门被打开,然后再次关上。小白听得动静后,瞧了眼金四娘刚才所在的位置。但见那里的碎片早已不见了踪影,只余一滩污水,永远地沁入了地毯之中。
小白再次想起了苏幕遮——那个被母后哄骗成为替身的小孩。他,是不是也如同那一壶茶,被人狠心砸在了地上,然后化成了一滩抹不去的水迹,永远留在了自己的心田?
不,当然不是!
苏幕遮,那是自己唯一的朋友,也是自己亲如手足的兄弟啊!他们在梵音寺相识,虽是只短暂地住了几个月。但在那几个月后的年年岁岁,只要一有时间,两人便会在师父空潭的撮合下一起研习佛法。他们有十多年的兄弟情,有说不清的过命交情,他又怎能眼睁睁看他去死呢!
当然是不能的!
于是,小白安抚地拍了拍武后的肩膀,待两人相对而坐后,开口道,“母后,贺儿有一事相求。”
武后适才还慈爱温和,听闻此言却将凄色一收,叹息道,“贺儿,母后不能答应你。”
她见小白脸色一变,挣扎着要站起来的模样,连忙伸手将他,语重心长道,“母后知道你要求什么,但是母后不能答应你。不但不能答应你,母后还希望,你能亲手将苏幕遮杀了。”
“什么?为什么?!”
“按照母后原先的计划,他一早就该死了,如今尚有一口气在,还不是我儿仁慈?如此也罢,就让他多活片刻。”
小白骇然失色,短暂停顿后,白着脸怒道,“母后,那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您适才说贺儿吃了十五年的苦,却不知贺儿一点不苦,最苦的是代替孩儿活了十五年的苏幕遮!”
武后听到此处忍不住摇了摇头,想要劝诫,却见小白神情激动,急促道,“他明明可以活得自由自在,就因为与孩儿略有相似,便要替孩儿与天家作对,替孩儿重振苏家,替孩儿担惊受怕,甚至最后还不得善终,还要替孩儿去死?母后,你何其残忍,竟是如此对待我们的恩人!这叫天下人怎么看,叫阴司上下,叫九泉之下的外祖怎么看?”
对于小白的大呼小叫,武后便如同宠溺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她看着小白的眼睛,面不改色道,“所以啊,就是因为如此,他更应该死。而且为了你能最快最顺利地接过苏幕遮手上的所有势力,他就必须是一个该死的阴谋家。他冒充你笼络势力,暗杀朝中重臣,甚至......”
武后的眸中闪过一道寒光,冷冷道,“甚至为了谋朝篡位,还给你的父皇下蛊!而你轩辕贺,作为真正的太子,必须在众人面前手刃逆贼。一是避免阴司内讧,届时调遣不灵,坏了大事。二是震慑群臣,博取天下百姓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