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婆子来请示,说她家里的儿媳妇即将临盆,要回家一趟。傅宝仪应允。又有丫鬟来说,她家里老父亲生了病,得回家照顾。傅宝仪又同意。
这么不到一个时辰,来了五六批下人,有各种各样鸡毛蒜皮的小事来请示。
宝仪快疯了。她很想告诉他们,她只是个小小的侍妾!不要什么事情都来找她!本来脑子里就乱,现在脑袋都大了。
但她没说。胡乱把事情处理了一遍。
等到鸡鸣,才听见门口传来马蹄声音。婆子接过马鞍绳,声音恭敬。傅宝仪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立在门口。
沈渊庭回来了。
一天没见,傅宝仪觉得她好像不认识他了。
他衣袍干净,墨发高束,气质板正。在灯光下似乎不苟言笑。
怎么也不能与昨夜里的“两脚兽”联系起来。
傅宝仪很发愁。特别发愁。她不知道要用什么身份来面对他。
好在沈渊庭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进了浴房,沐浴去了。
这令傅宝仪放松下来。
她手脚酸软,身形单薄,软着骨头坐在榻前按捏肩膀。
雕花窗户开了半扇,夏夜虫鸣,一轮玄月挂在枝头。侧殿灯火通明,暖香霭霭。
很快,浴房里响起水声。
男人的声音一贯的低沉,不带情绪。他开口:“拿衣服进来。”
傅宝仪蹙眉,她本来想叫下边的婢子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