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野捏了捏我的指尖,无声地给予力量。

经过陆昭身边时,我听见他极轻地说了一句:“……恭喜。”

我没有回头。

……

三个月后,精神病院的铁门重重关上。

白芊芊蜷缩在角落,身上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

“我是蒋家大小姐……我才是……”

护士摇摇头,对同事低声道:“又发病了,整天说自己是豪门千金。”

突然,白芊芊猛地扑到铁门前,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栏杆:

“放我出去!我要参加婚礼!我是新娘!”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

而此刻,我和谢闻野的世纪婚礼正在重播。

电视屏幕里,我一袭白纱,美得惊心动魄。

谢闻野小心翼翼地为我戴上那枚蓝钻戒指,眼底的爱意几乎要溢出来。

“不!”白芊芊疯狂地捶打电视屏幕,

“那是我的!我的!”

她抓起桌上的水杯砸向屏幕,玻璃碎片四溅,划破了她的脸,鲜血顺着下巴滴落。

可她感觉不到疼,只是痴痴地笑着:

“阿昭……阿远……你们看,我戴上戒指了……”

护士们冲进来σσψ按住她,给她注射镇定剂。

白芊芊渐渐安静下来,眼神涣散地望着天花板,嘴里仍在不甘心地重复着:

“凭什么……凭什么……”

一年后,白芊芊死在了精神病院。

死时,她手里紧紧攥着一张泛黄的旧报纸

那是二十年前的蒋家全家福,蒋念被父母抱在中间,笑得天真烂漫。

而照片角落里,有一个模糊的小女孩身影,正用怨毒的眼神盯着这一切。

管家跑来告诉这些消息时,

我望着窗外的梧桐出了会儿神。

而后叹了口气,

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吧。

后来听说,陆昭和陆远去了战区。

他们加入了维和部队,在炮火纷飞的地方冲锋陷阵。

临行前,陆远给我寄了一封信,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

十六岁的我坐在钢琴前,他们站在我身后,三人的笑容干净而明亮。

背面写着一行字:

「愿你余生皆得所愿,而我们,会用这种方式赎罪。」

我将照片收进抽屉,没有再打开过。

谢闻野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发顶:“要回信吗?”

我摇摇头,转身搂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而我的未来,早已牢牢握在眼前这个人的手里。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