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慕一怔,反问:“发病?小杉生了什么病?”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顾展没好气,也不愿跟她多费口舌:“你们叶家人也忒不靠谱了吧。程见溪死了,叶臻又整出这种幺蛾子,我看小杉就是上辈子欠你们的。”
程见溪又是谁?
叶慕额角一跳,这下是彻底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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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杉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离开的。
愤怒、失望、难过?
更多的大概是可笑。
可笑又可悲。
风比程杉出门时更大了,看这天色,也许很快就会下雨。
街道边来往行人神色匆匆,程杉惶然地站在马路牙子上,不知道要去哪里。
回家吗?也许叶臻很快就会去那里。
他可能会解释。但程杉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
她心里不断安慰自己:我和叶臻的感情还不深,及时止损,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
道理谁都懂,可程杉看见路边商店橱窗玻璃上映出自己的脸: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垮塌了。连装都装不出来半点淡定。
你怎么了?程杉。
她沮丧地将脸埋进手心里。
从前你不是这样的。
你能背着相机一个人穿过非洲大草原,拍野生犀牛迁徙;能潜到十米深的海域,克服耳膜压力和无边的幽寂。
那个时候,你不会困囿于这些似是而非的情绪里不能自拔。
是因为找回了从前的程杉,所以你也变得软弱了吗。
有的士停在程杉面前,司机缓缓降下车窗:“姑娘?去哪!”
程杉惶然地反应了一会儿,才拉开车门坐进去,她低声念了一个地名。
司机师傅一愣,多看了她几眼,说:“这个天去陵园,要多加钱的。”
“去吧师傅。”程杉低声说,“三倍的钱够不够?”
“够了!”
天色渐深,狂风卷地。
陵园保安没想到这不年不节的,天气这么不好还有人会来吊唁,不由多看了来人几眼。
这一打量,发现程杉扶风弱柳的,保安不由喊道:“姑娘,一会要下雨,暴雨!”
程杉回头对他笑笑:“谢谢,我带伞了。”
她神色惨淡,不过保安已经看得太多――来扫墓的人,就没几个神色轻快的。
程杉知道程见溪的墓碑立在哪里,她径直朝他走过去。
墓园的管理很好,有人定期打扫。程杉尽管已经做足了心理建设,可走到近前,看见程见溪的遗照时,鼻子还是忍不住一酸。
“程见溪,我来看你了。”
程杉席地而坐,腿微微蜷起,头靠在那块属于程见溪的花岗石板上。
她的薄围巾被风鼓起,在半空飞扬。
程杉轻轻闭上眼,小声说:“程见溪,你会怪我吗。”
“肯定会怪我吧,你现在都不肯到我的梦里来了。”
程杉低语:“你怪我喜欢上别人了。”
她似乎是觉得羞愧,把头埋进臂弯间,声音有些哽咽。
“那你现在高兴吗?看见我现在这个样子,你高兴吗?”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墓园周围的树林被狂风摧动,唱着一支哀歌。
“你心肠那么软,肯定不舍得生我很久的气。如果你不怪我了,就来看看我吧。”
程杉说着,声音变得颤抖,语不成调。
“程见溪,你来看看我吧,然后告诉我,我应该怎么生活?”
“我记起你以后,就再也回不去了。”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地上,她哀戚地向程见溪坦白自己的心。
“我再也不可能变回你认识的程杉,没心没肺、不顾一切;也不可能再像前两年的程杉那样,满世界流浪也不觉得畏惧。”
“可我不喜欢现在的程杉!她不勇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