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又来了一句:“颂哥,你中彩票了?”

谭颂赶紧起身,还倒了杯茶给她,说话嗓音的兴奋是掩盖不住:“你看到茶几上那叠东西了么,都是谢总给你的。”

贺南枝眼尾垂落过去。

一秒后。

又看向他:“开心吗?”

谭颂笑容更灿烂几分。

“这些。”贺南枝抬手,在光下连指甲透着精致粉嫩:“是我忍辱负重出卖色相来的!”

那狗男人说不白嫖。

还真是说到做到的呢,一大早就把所谓的嫖资搁在客厅里了。

原以为谭颂会跟她统一战线,起码四下无人时一起指指点点下谢忱岸的品行。

下秒。

谭颂表情严肃:“大美人,你怎么能这样说我那没有血缘关系的资方爸爸呢!”

贺南枝到手的茶被他无情收走。

“”

不是吧???

她就跟谢忱岸睡了一觉而已,外面是变天了吗?

谭颂甚至还递了一记责怪的眼神过来。

仿佛在说:他给你大把的资源呢,这是偏爱你啊!!!

贺南枝唇轻动,正要故意板起脸蛋质问谭颂临时倒戈的行为。

左侧方向,蓝缨接完电话走进来的高跟鞋脚步先一步响起,并且汇报道:“小公主殿下,你师姐那边的事解决了。”

……

剧院最近歇业,四周格外冷冷清清的。

一辆商务型的低调迈巴赫停驶在了巷子处,车身黑色的线条透着冰冷高贵,就算有路过的人,也下意识地绕一段距离,不敢擅自靠得太近。

车上,先下来的是两鬓已有风霜的管家。

他穿着工整得体,躬身亲自将后座的车门打开。

待贺斯梵整理了下衣袖现身下来,没等寸步不离地跟上,便被摆手制止。

一阵清风刮过,剧院大门畅通无阻,木质的椅凳被规规矩矩摆好。

即便几年未到这里,贺斯梵也无需旁人引路,径直走到了后院。

入目的,是一抹素白长裙的身影安静站在老榕树旁边的井水前,袖子轻挽,细瘦的手腕脆弱的像白瓷,正洗着木盘清水中浸着的青梅。

她端的是一身文雅风骨,俗气的人是看不懂半分。

贺斯梵站在十步远的地方,风卷着几片残叶飘过。

下秒。

他疏淡的嗓音溢出薄唇:“惊鹊。”

第33章 “喂饵”

林惊鹊站在那儿未动, 如水的眼波望着他。满是落叶的院内好像一瞬间就倒退回了上次见面的那夜,昆曲团少了符心洇这个主心骨,又一连下暴雨缘故, 就算门票降的再低, 也没几个年轻游客为了听个新鲜特意跑过来光临, 只有附近的街坊老邻居佝偻着身子坐在戏台下。

伴着雨声。

林惊鹊还是坚持着把一出戏演完, 闷热的空气使得她裹着戏服的脖侧已起了一层层的细汗,等散场,她抬指边解着领口盘扣,边沿着窄长的楼梯步下。

忽而, 又停在了架子旁。

只因林惊鹊看到贺斯梵不知何时站在了台下, 刚继承贺家掌权之位的他,一身深灰衬衫,西裤挺括,单手插着裤袋, 即便面相看着年轻气盛,周身散发的气场却如高岭雪松般高贵冷峻, 两人至少距离数十步远,隔着雨幕,静静地四目交汇了秒。

她轻抬头, 青色的立领突显了尖下巴, 对贺斯梵微微一笑:“我先卸个妆。”

这般浓妆重彩又一身戏服欲解未解的模样, 不太雅观。

等用最快速度换回平日里的一身素衣, 贺斯梵也进了内堂小茶室, 端坐在八仙桌前。

林惊鹊向来是剧院里心思最通透的一个, 仿佛生了颗七窍玲珑心, 在他独身来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什么, 端着绿瓷的茶杯,白白净净的手很能给人心生好感,先绕开木凳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