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着眉梢坐起身,看落地窗外的天光逐凉,过了会慢条斯理地套上随意搁在旁边的男士黑色睡袍。
等谢忱岸简单洗漱完,双眸清醒到终于不见半丝酒意,逐步下楼。
宽敞华美的客厅里,蓝缨和两位男秘书已经将早餐备好,搁在餐厅桌那边,顺带提起了几句谢忱时又闯祸的事情。
“谢二应该是看了热搜,笨蛋小鱼自以为小马甲捂的严实,她那美人音的唱腔,当年不管是贺家还是林惊鹊那边,怕早就听出来了,自然也瞒不过我们。”
贺家这么多年费尽心思的藏着这位金枝玉叶也不是没道理。
毕竟贺南枝的体质,太招那种极端的偏执狂在阴暗处觊觎了。
气氛凝滞几秒。
谢忱岸一身西装革履端坐在餐桌前,那清冷矜贵的面容看毫无情绪变化,长指端起咖啡喝了口,薄唇溢出的语调浸润着身居高位的气势:“楼珞嘉将状告到我父亲面前,忱时定是会被罚。”
“是的呢。”蓝缨都能想象到那疯批的下场了。
毕竟谢家众所周知,家主最忌讳的就是谢忱时这个孽子屡教不改在繁华闹区玩飙车,且几次光荣上早间新闻。
想想她都有点儿幸灾乐祸,还扬言要打人家爹的腿呢,怕自己的腿都不保了。
素来对同胞兄弟见死不救的谢忱岸,今日破天荒有了慈悲心肠,咖啡杯极轻搁在桌上,随口般说了句:“父亲那我会替他挨罚,你让他去姐夫那边躲一段时间。”
“啊?”
蓝缨下意识去摸下耳侧的助听器,没听错吧???
谢忱岸清清淡淡的神情看向她,忽而说道:“忱时这么柔弱不能自理,能有什么坏心思。”
蓝缨艳色的唇张了张。
不是啊啊啊啊!!!!
谢忱时平时狂妄到一脚都能把人踹废半条命,哪里柔弱了?
第73章 (铃声响起的三十秒(师姐戏...)
老城区街道的排水老旧,车子被困在雨中,几番周折终于走到了深巷。
林惊鹊停在院门前,又慢慢转过身,隔着一个台阶,淡薄的月光洒在贺斯梵的黑色西装和皮鞋上,仿佛被这场突降的雨浸湿得彻底,即便是昂贵面料也留下了颜色很深的痕迹。
而贺斯梵浑然不觉,视线落到她身后空旷的漆黑院子里:“怕了?”
他话少,逻辑却很清晰直白,老城区年前就开始大肆拆迁,附近涌入的陌生面孔会很多,凌晨这个点,院门还没上锁,倘若有人躲在里面的话也说不定。
半响,林惊鹊轻摇头:“你衣服全湿了,进去换件吧。”
贺斯梵这才注意到她温柔如水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肩头前。
他还在沉默。
林惊鹊抬起纤瘦的手将院门轻轻一推,微凉的风伴着她声音:“车子困在雨中一时半会也出不来,不耽误时间的。”
剧院里外都格外静,柳成竹带着人去钟灵叔乡下家里过新春了,还没归来。
林惊鹊让他在房间里等,又去隔壁屋,翻出了一件柳成竹的睡袍,贺斯梵身形偏高些,衣服恐怕尺寸对不上,她将睡袍递过去,隔着扇旧屏风:“给我吧。”
贺斯梵将脱下的西装和衬衫先搁在躺椅旁,长指停在皮带上方,犹豫了下没解开。
过片刻,只把上衣递给了林惊鹊。
同一时间,始终站在屏风后那抹清丽身影,也把白色毛巾给他:“擦擦。”
睡袍的衣料和毛巾都是棉质,柔软地贴着肌肤,贺斯梵随意穿上后,在旁边落座,似乎不太在意发梢都被雨水打湿,只是低低静静地注视着林惊鹊忙碌的后背。
她去拿吹风机,用最轻柔的风,小心翼翼地将衬衫水痕吹干。
除此之外,昏暗的屋内,没别的声响。
贺斯梵也不知怎么的,在吹风机停下的刹那间,忽然问:“你对常明哲感觉怎么样?”
林惊鹊纤指刚抚平衣袖上的折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