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酒宴的举办次数,也越来越少。偶尔沈知婴出行,也不赴哪家贵女的约,只是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
“上次你发脾气,是四个月前。”沈如青被食物的腐烂味儿刺激得想干呕,硬生生忍住,“那次是因为姜晏接了赏花宴的帖子,然而没来。这次呢?”
站在黑暗中,穿着深红裙裳的沈知婴抬起眼帘。
他像一只艳鬼。
抹掉了伪装,撕开了体面的鬼。
“……这次,是偶遇。”
沈知婴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我很开心能遇见她。”
沈如青没有接话,他便自顾自地讲了下去。
“她又长大些了,瘦了点儿,但是更好看。瞧见我的时候,还有些别扭呢……”
“毕竟我们已经好几年没好好说过话了。还是小时候好,晏晏最喜欢我,总要我给她梳头发,戴耳坠,抱着我一起睡觉。”
“我当然知道我们不行的,你看,她与我生分之后,我也没有打搅她。我连她的脸都要忘干净了,有什么忘不了的呢?洛阳的贵女这般多,我不缺玩伴,不缺密友,对,我能和她们一起,和她们一样的活下去。”
沈知婴的措辞颠三倒四。
他陷入了某种混乱的臆想,微笑着抚摸自己的脸:“阿兄,我生得这般美,多少世家子弟不顾我年长,也要迎娶我进家门。可我是该嫁,还是该娶呢?”
许多年前,国师的指点,让险些夭折的沈知婴换了阴阳身份。
许多年后,国师不肯改口,沈家不能背负“违背天命”的罪名,因此沈知婴永远成为了女子。
“我真想杀了他。”
沈知婴低声呢喃。
他的恨意来得快也走得快,不需片刻,情绪就又转移到姜晏身上。
对,姜晏。
姜晏是沈知婴对性事的最初臆想。
他的第一次遗精,是因为她。
他的第一次自渎,是想着她。
关系疏远之后,沈知婴花费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来遗忘一个人。
忘了便忘了,怎知偶然遇见,说几句问候的闲话,碰碰手背,闻到她脖颈的汗味儿,潜伏在腿间的丑陋玩意儿就醒来了。
“阿兄。”
沈知婴道,“真奇怪啊,站在晏晏面前,我似乎又成了个男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庞浮起缥缈的微笑。
紧接着下一刻,情绪骤然阴沉。
“可宿成玉怎么总赖在她身边呢?好不容易偶遇晏晏,我差点儿就能告诉她我的秘密,我想让她选选我……可宿成玉怎么又跳出来了呢?那种那种肮脏卑劣糊不上墙的烂泥,只会模仿闻阙存活的废物,凭什么得了她全部的信任,全部的喜欢?”
“凭什么……”
沈知婴丢掉手里的剪刀。
他用嶙峋瘦削的手指捂住自己的脸。
“凭什么她要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搜Q号进月费群~2.9.1.2.6.8.2.6.7.3~碎玉成欢(np)糜艳破絮·沈知婴番外(二)
糜艳破絮·沈知婴番外(二)
喜欢,是藏不住的。
或许是一个笑容,一句话,抬起又放下的手臂。是离别时的不舍,再会的欣喜。
又或者,是姜晏望向宿成玉时,永远闪烁着亮光的眸子。
亮晶晶,水粼粼。
刺得沈知婴仓皇败逃。
他无法插足这两人之间。一切都太迟了,太迟了,早在许多年前,他使坏心眼揪姜晏头发骗姜晏陪伴自己玩耍的时候,宿成玉已经向她敞开了怀抱。用皮囊,微笑,纵容体贴的态度以及堂堂正正的男子身份,将姜晏诱捕吞食。
“我最清楚,宿六只是个不伦不类的伪君子,装腔作势的骗子……”沈知婴自说自话,“他根本没那么喜欢晏晏,他更喜欢晏晏的身份。运道好啊,有姜荣昌提携,刚上任就办大案。人也贪心,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