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无荣笑得眼睛成了细线。
改日,沈知婴送来请帖,邀姜晏登门叙话,试他做的新胭脂。
婴娘不仅才华横溢,女儿家的手艺也颇为出色,每每制胭脂做香粉,城中贵女赞叹不已。
姜晏不缺胭脂。
她正在最好的年纪,哪怕不涂脂抹粉,面容也足够娇艳。
但沈知婴自那日暖阁被姜晏压着玩了之后,回去病情便加重,恹恹躺了许久。如今身体转好,殷殷切切地请姜晏过去,姜晏似乎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她已经不怎么讨厌他了。
既然沈知婴不觉得彼此关系难堪,还敢邀她见面,那就见罢。
姜晏打定主意,带着朱鹭和阿蘅去沈家。
大病初愈的美人在花厅候着,肩头披了件月色的绸衫,莹白的手指抚弄月季湿漉漉的叶片。
姜晏进来时,他呼吸微微变化,指间的薄叶瞬间撕裂,挤出晶莹滑腻的汁液。
“晏晏。”
沈知婴上前,不顾周围婢女在场,笑着握住姜晏双手。
忍耐多日的情绪与欲望,痉挛着压在舌根处,又随着灼热的吐息流泄而出。
“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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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燕平王果真胸襟宽广
留在沈知婴身边的婢女尚且面无表情,朱鹭却眉心微跳。
跟着其他人被一齐撵出花厅,远远地站在外头看风景时,她不大高兴地抱着自己的剑,盯视面前一丛开得娇艳的月季。
阿蘅是个心思简单的,乐呵呵地与朱鹭搭话:“看来娘子与沈婴娘和好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朱鹭扭头,遥遥望进花厅,看着那几乎挨在一起的两个女子,迟疑开口:“主人……以前也与沈知婴这般要好么?”
隔着十来丈距离,面若谪仙的沈知婴与姜晏同坐花下,似乎谈论着日间琐事,声音朦朦胧胧听不真切。嫣红的嫩黄的月季遮掩了她们的身形,却遮不住彼此的面容神情。
朱鹭清晰见到,沈知婴唇噙笑意,剪了一枝嫩黄的花,别在姜晏耳边。手指随即向下,拢了拢姜晏的碎发,轻轻捏住耳尖。
阿蘅犹自不觉,感慨道:“自然要好,两人从小就认识呀。沈家娘子虽然瞧着冷冷淡淡的,其实很体贴,向来照顾娘子。读书,玩耍,梳妆……”她仔细数着沈知婴常为姜晏做的事,“有时候娘子在这边呆得困了,懒得回家睡,就占着人家的床榻……啊,有次她倦得不行,还支使沈娘子伺候她沐浴呢,都不要我们插手。”
朱鹭:“……”
朱鹭默默别过脸,继续盯着月季发呆。
她觉得自己好像窥破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但说实话这秘密又和自己没关系。该呈报的事早就呈报给燕平王,无论是姜晏疑似与沈知婴有私,还是程无荣对着姜晏起色心。
但燕平王的回音简单到匪夷所思,只叫她继续待命,侍奉姜晏左右。
大约世上有些男子并不在乎磨镜之事,而况殿下与姜晏关系特殊,不打算干预她的交游情况。
至于程无荣……
程无荣很早以前就跟着殿下了,西平之战殿下身负重伤几近濒死,被魏安平捞出来以后,是路过的程无荣帮着治伤救命。
那时殿下还没有封王,只是个逃家从军的少年郎。直到功绩赫赫,受帝封赏,殿下的父亲才肯拨赠家产,将一支训练多年的暗卫交到殿下手中。
许是程无荣于燕平王有救命之恩,且两人结有多年情谊?否则朱鹭也想不通,为何殿下对程无荣的行径毫无反应。
总不可能……有人隐瞒了密报,没对殿下讲程无荣的事罢?
“阿嚏!”
远在暖玉庄的奉山打了个好大的喷嚏。
他抽了抽鼻子,仰头看见灿烂日光。暮春时节,暖和得很。
屋内传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