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临下俯视着姜晏,面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你对我,永远没几句真话,也没几分真心。”

姜晏心头掠过许多猜测。她吸吸鼻子,眼眶通红:“你在说什么呀。让我起来,你吓到我了。”

手腕疼得发麻。姜晏挣扎几下,季桓的手掌便贴着肌肤移动,虚虚握住了细长脆弱的脖颈。

姜晏不动了。

她从季桓身上感觉到一种糟糕病态的威胁力,大脑开始疯狂警告。与此同时,焦躁愠怒的情绪无声无息滋长蔓延。

“你怎么了?”扣裙+824+66+4+96

她再次问。

季桓发出轻微的叹息。

“我去探监那次,父亲讲了件很有意思的事。”

他用近乎平静的语调概括了最后一次交谈的内容。汹涌的回忆如同泛着霉味儿的潮水,接连不断拍打而来,他仿佛看见了季慎之枯瘦而伤痕累累的手,听见了季慎之沉且黏滞的话语,那是曾带领他长大的严父,也许生前二人没有多少温情脉脉的交际,但最终,季慎之选择用死亡填平他坎坷的仕途,用枯骨托举他继续向上爬。

哪怕季桓并不愿意。

他本可以活得更散漫恣意,更游刃有余。灭顶的劫难打碎了一切,也包括曾经的自己,于是他四分五裂地重新站起来,清醒冰冷地审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