棣萼之情(4 / 5)

姿态,却也依旧叫人觉得亲切和善。

容晗憎恨容苏明这种眼神。

她曾无数次看见容苏明用这种类似的眼神看容筝,可她却从不曾从那眼神里得到过丝毫的温暖和关爱。

对的,温暖和关爱。

如果当初路过的容苏明再多和容显说半句话,哪怕在那种情况下再多看她容晗一眼,那么容苏明就会发现自己的眼神里带着求救之意,而她容晗,自然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不会走上今天这条路......

想起这些,容晗的神色再度变得阴骘起来,她咬着犬齿恻笑道:“二嫂嫂才情相貌皆属上乘,即便如今已为人母,身后的那些追求者也从来都不曾断绝过,譬如说,徐家哥儿,文远。”

容苏明的表情松动些许,她抿嘴,眼眸低垂的瞬间,那用来作假的冷峻面具倏尔掉落,露出疏离背后最原始最真实的面容,竟是哀其怒其的悲伤。

她沉声道:“你二嫂嫂虽不曾和你们有过太多往来,但对你印象还算不错,来之前她对我说,毕竟都是手足同宗,叫我能留些情面是一些情面,断人活路不好,却不成想她的这点仁慈,现在竟成了你身上最大的笑话。”

容晗一怔,旋即眉心蹙起,单手下意识抓紧了椅子扶手:“你甚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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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什么,今天的时间过得特别慢。

即便之前有如意在旁调皮捣蛋,但花春想还是心不在焉,几乎有些度日如年的错觉,在厨房切菜都险些伤到自己,被穗儿忙不迭拉到旁边摘菜。

时间已过申时,天色可见昏暗。

叶轻娇午食过后就到医馆坐诊去了,寒烟拉着桂枝跟泊舟对棋,输了一盘又一盘依旧不甘心,那股越挫越勇的劲头可谓气势汹汹,然而这盘棋局上黑白厮杀正酣畅,斜刺里突然拍下来一只胖乎乎的小肉手。

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只得逞的小肉手忽而又横向一扫,有如千军万马来相会般,威武霸气地堪堪扫毁大半个棋局。

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的泊舟:“......”

捏着棋正准备落子的寒烟:“......”

在许多棋子清脆悦耳的当啷掉落声中,桂枝头皮一麻,赶紧过来把这位小祖宗往旁边抱:“如意,咱们去那边玩球球好不好?”

“吭吭吭吭吭......”大手一挥毁掉棋盘上黑白二龙的如意剧烈挣扎着,泥鳅一样从桂枝身边溜走,二话不说蹬蹬蹬又跑到寒烟跟前拉寒烟的手,那意图诚然是想要和她寒烟姐姐一块玩棋。

黑白鏖战许久后,以为此番一定能胜过容泊舟的寒烟,慢慢地从棋局被毁的错愕中回过神来,然后低头,与天真烂漫的如意四目相对。

磨着牙齿的小叶几乎想抱起小家伙来狠狠咬一口,然而她硬生生忍住了,因为如意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地仰头望着她,脆生生喊了一句:“姊姊?”

尽管这声“姊姊”的发音听起来像是门牙漏风,但无疑如意的确是叫了出来。

“你叫姊姊了是不是?”寒烟高兴得一把搂住如意,在小丫头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眉开眼笑地重复道:“如意,叫姊姊!”

——真的是盼星星盼月亮啊,如意学了好久终于叫出了姊姊来!以后跟泊舟斗嘴的时候,可不怕再被他拿“如意会叫哥哥不会叫姊姊”的屁话给噎得无话能回击了!

如意在被寒烟抱得两脚半不离地面的状态下,胖胖软软的小身子干脆往下一出溜,全身重量都趴到她姊姊怀里,用白嫩嫩的小手指抠着鼻子道:“姊姊?”

......这抠鼻子的行为实在有损形象,但是无伤大雅,无伤大雅。

寒烟笑着管桂枝要来绢帕给如意擦鼻子,被如意左扭右扭地躲避着,小丫头边锲而不舍地拉着寒烟,嘴里边“嗯嗯嗯嗯”个不停。

泊舟蹲在地上捡七零八落的棋子,正伸胳膊去够掉在矮榻底下的一颗白子时,忽然在一阵矮墩移动的声音中听见寒烟问了如意一句:“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