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接我不知道,但若换成是我,我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接的。”
“是了,照你以往的作风,范氏耽为此事不死也要脱层皮的,”臧家大姐儿忽而轻轻疑了一声,道:“怎么就惹到你这位太岁头上来了呢,据我所知,丰豫和范氏之间没有那种你死我活的仇恨啊,这回缘何突然如此?”
“据我所知,大姐儿你还非是那种会刨根问底乱打听的人呢。”容苏明促狭道。
臧家大姐儿“哎呦”一声,抚掌叹道:“还不是因为我家老爷子的事。珑川三月末四月初时候,将要派鉴察使下来鉴察,天家重四季之春,尤其鼓励各地抓春发展,石公府恐这些事对歆阳公府春时政绩有碍,便几番传家父前去询问,既阳的事情不能再这般拖下去了,闻说你前阵子在丰豫里清理门户,可是与当时丰豫竞争失败有关?你若有动作,可是得提前知会我一声儿,好帮你兜着些,不然届时动静一闹出来,我家老爷子指不定怎么气病发作呢。”
不远处的水榭下坐着来赴会的内眷家属,花春想就坐在临水的围栏后,正吃着应季的水果在和身边的人说话,言笑晏晏。容苏明停下脚步,把骑在自己脖子上的小家伙掀下来夹在了胳膊下,神色淡淡地对臧大姐儿道:“臧姐姐你知道我的目的向来只有那一个,只要这次令尊不插手,我可以保证此事过后丰豫商号安生如前,听话如前。”
臧大姐儿一愣,随即温温笑开,拨了拨如意头上的俩小揪揪,道:“我最喜欢看人算总账了,如你所愿。”
“多谢臧姐姐。”容苏明颔首,弯腰把如意放到地上,小丫头看见了自己娘亲,脚一沾地就急吼吼朝阿娘冲了过去,容苏明顺势拉了小丫头后衣领一下,失手没拉住,忙不迭追着跑了过去。
瞧着朝水榭跑去的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臧家大姐儿挑挑眉毛,转身走上通往前面戏台的小径。生在商贾世家,她最是清楚商贾本质的无利而不往,但身为土生土长的歆阳人,她也知道歆阳商人的心里不仅有利益,还装着民生和天下,她相信丰豫,相信丰豫的铁三角,这一点毋庸置疑。
丰豫商号负责外事的一直都是大东家容苏明,歆阳商会与丰豫打交道最多的自然也是容苏明,臧会长没怎么和容苏明以外的丰豫人打过交道,但这并不妨碍他以平易近人的长者姿态接近丰豫大总事方绮梦。
“瑶池领了圣母训,回身取过酒一樽。近前忙把仙姑敬,金壶玉液仔细斟......”
戏台子上伶人婉转,唱的乃是耳熟能详毫无新意的《麻姑献寿》,毕竟是这种场合,打的名头是寿宴,一帮老爷阿主们就算想玩却也不敢太过放肆。
方绮梦此番是代替大东家来的——虽然她的大东家就陪着媳妇孩子在外面玩,但架不住大东家她老人家近来不理事,生意大权都交给了大总事。
以前不是没来过这种场合,但那时有大东家在,万事以大东家为准,但目下突然让她自己挑大梁,大总事只敢规规矩矩地坐在离臧会长四个座位远的地方,支愣着耳朵一副认真听戏的好模样。
无聊的甚,大总事终于在第不知多少次对往来这种场合多年的容苏明表示同情后,让她那按捺不住的神思随着和煦春风飞到了恣意散漫的别处。
“方总,方总?”坐在旁边的宜安商号的孔少东家连声唤了方绮梦,最后不得不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笑眯乎乎道:“会长也觉着那些曲子听来听去没什么新鲜劲,你以为呢?”
方绮梦贯彻着“各位大东家说的都对,我这种小透明不大要紧”的思想,略带几分恭维实则却是敷衍地拱了拱手,道:“某以为所言甚是。”
孔少东家又笑眯眯扭过头和大家说话去了,臧会长脸上挂着招牌浅笑,若有所思地捻着胡须,心道,呵,连是谁所言这姑娘都省去,可见这位方总要么是没见过世面,要么就是缜密心思不差于容苏明。
方绮梦深知臧会长不会在这种场合下河自己提任何与既阳县生意有关的事情,便理直气壮地认真走着神,不过就是时不时在大家哈哈大笑时候附和两声,不至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