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2 / 5)

想一条一条口述核对那条名目最终所得银钱的方法,算得上是在教花春想算账。

慢吞吞地在算盘上扒拉出最终结果后,花春想松口气,笑眯眯给容苏明道谢,彼时容大东家已躺在卧榻里侧,裹着被子背对花春想这边。

花春想连说两声多谢,可被谢的对象就像没听见般,无有丝毫反应。

思量片刻,花春想扔下几上未处理完的账簿,赤脚跑上卧榻,隔着锦被从背后抱住容苏明。

“怎么了,”容苏明睁开眼,声音带几分懒懒睡意,胳膊从被子下伸出来,反手揽住身后之人,轻拍了拍:“莫不是账簿太难核对?”

花春想知自己懦弱贪婪,更知不能得罪容昭,这些日子她琢磨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无论她是为着日后打算还是别的什么目的,她都是要讨好容苏明的。

讨好家主——这是她作为容家冢妇目前最要紧的任务。

“……我不是不想为你打理内宅,”花春想将脸贴在被子上,声音沉闷,语速偏慢:“你让我掌家是信任我,你给的这份情谊,我于情于理都不该拒绝,然则你可想过,若我是个独断专权蛮不讲理的,你日后当如何?若我是个善妒娇纵容不得人的,你又当如何?”

轻拍花春想的那只手停了下来,容苏明收回胳膊,抬手捂住眼睛,短促一笑,带着两分自嘲:“多年来,我从不做无把握之事。”

久独身易生心孤寂,既生心孤寂,乃承常人万不可及之静境,必经千锤百炼,有十全九曲八玲珑心思。

容苏明此人,一来父母缘薄姊妹情浅,二来孤身为家内宅清静,三者筚路蓝缕创守丰豫,心思不知几全矣。

花春想沉默须臾,突然觉得自己说完那番话,更像个自作多情的跳梁小丑了。

她以肘撑榻爬起来,上身趴到容苏明身上,认真道:“清秋只小我两岁,虽为庶女,所受教养却是丝毫不输嫡出,琴棋书画解语花,当得起一房贵妾。”

容苏明:“你想说什么,如你六叔父之愿,让她进我的家门?”

花春想:“上次从我家回来,我问你清秋如何,你说还不错。”

容苏明翻身躺平,将人从身上掀下去,眯眼睨着花春想,似笑非笑道:“那时我半睡半醒,为了敷衍你才说她不错,况且你我才成亲不到半个月,我还不想这么快就落个薄情寡义的骂名,你懂的,生意人,重名声。”

“……”花春想微愣,反应过来容苏明话里的调侃揶揄后,忍不住拍了这人一巴掌。

力道不轻不重,惹得容苏明笑低低出声来。

“明日铺子歇业,我休息,”容苏明枕着胳膊,问道:“你有何安排?”

花春想脱去半棉中单,拉出身下锦被躺进去,两脚在被窝里探索着汤婆子:“怪不得今日回来这么早……我没什么安排,只是何妈妈他们在置办年货,不时就会来问问我的意见,且我那些账簿也没看完呢,你问这个做甚?哎呦——”

花春想吃痛,是被容苏明弹了脑门。

“当然是有事才会问你的,”容苏明无奈一笑,道:“逍遥镇新开了家汤泉馆,明日和绮梦去看看,本想邀你同往,孰料你事儿还挺多,不去就罢。”

花春想还没找到青荷给她放在被子里的汤婆子,冰凉双脚在被子下蹬来蹬去,涌动着身子叹道:“啊逍遥镇,我也听说过那家汤泉馆,听说里面还能蒸汗,倒是挺新鲜的,我去我去,我也去……啧,哪儿去了……”

容苏明忍不住扭过头来:“在那儿找什么呢,费这么大劲。”

“找汤婆子,”花春想干脆坐起来,将被子掀开去找,结果没有:“咦?明明见青荷放进被子里了,这会儿怎么没有呢?”

容苏明手伸进自己被子,从里面端出来一个递到夫人手边,忍笑道:“我这儿有俩,大方借你一个,尽管拿去用。”

“……”花春想盯着手边的汤婆子看了片刻,突然揪着容苏明被子,手脚并用地钻了进去。

好像是怕被人踹出去似的,她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