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明珰(3 / 4)

我对你如何?!”许太太怒目看过来,重重捶自己大腿,再三指着容苏明点食指: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容苏明,你生下来就是我带着,吃饭穿衣拉屎撒尿,你走路说话都是我教的啊,再后来,家里出了那些事,不还是你姑母我一针一线继续供你在书院读书?冰炭两敬每月束脩我哪次缺过你少过你?就是之后春想嫁进来,作为姑婆母,我也敢拍着胸脯说我从不曾亏待过她!”

“姑母所言非虚,”容苏明觉得有只无形的手,重重按在她胸口,让她想长长地叹一口气出来,“本想留住最后一点情分,姑母似乎不太愿意,至于娶花春想之前姑母和我岳母商定了什么协议、祖父母留给我安身立命的东西最后又落到了谁手里,不想问,半句都不想再多问了。”

斗米恩,升米仇,说不清楚。

许太太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额角冒出层层细汗,隐在袖下的手越抖越狠,再三张嘴硬是半语难言,她心道,有舍有得,有支有付,她又没做亏心缺德事,手里那些东西,都是她这些年来该得的!

“姑,”容苏明歪头靠着床柱,道:“你一直觉得我,说话难听,目中无人,正好这次向箜也到升职时候了,若我这一摊实在让你为难,便借这个机会,您和我也断了关系罢,姑,我好累。”

随着容苏明声落,钧窑白瓷茶盏碎地的声音清脆响起,许太太脑袋发蒙,扶着榻几站起身骂道:“好啊,好啊!你容苏明如今翅膀硬了,嫌弃我老家伙没用了,好啊好,我用血肉养了头白眼狼啊!”

许太太发好大火气,气得走不成路,被许家仆下连搀带扶地弄走,花春想冲进屋里来,一地狼藉中,看见容苏明疲倦得靠在床头,脸色较许太太来前更为苍白。

“她走了,她已经离开咱们家了,”花春想坐到容苏明身边,轻轻将人揽进怀里,像哄如意入睡般一下下拍抚着这人的后背,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这人周身缠绕的压抑与疲惫。

她捏揉容苏明的后脖颈,再一次感受到了这人的紧绷。

“阿昭呐,你累了罢,”花春想听见了屋里的争执,却在这场是与非中插不上半句嘴,只能让容苏明埋首在自己颈窝里,一遍遍安抚,“没关系,累了就睡会儿,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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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武职大体有三派,一为边境守战之军,二为各城驻守之兵,三为治理防备之侯,易墨属一,温离楼属三,前者是军中校尉,后者是司中缉安,二人本该八百世轮回也无交集,但诚然,驻街武侯把易校尉抓来了缉安司。

“易军官刻意来此,不知意欲何为?”温离楼松垮垮坐在虎头案后的椅子里,手肘撑在扶手上,单手托着下巴颌,眼睛一眨一眨的,颇为无害。

站在堂下的易墨动动手腕,铁链哗啦啦作响,道:“无奈之举,望温司海涵。”

温离楼依旧托着脸,一副死磕下去的姿态:“哦?那还真得多些易军看得上这破落地方。”

罢了,易墨轻叹息,道:“我被父将卸职,软禁在朝歌,今次逃出,知为来见故人。”

温离楼手一滑,没撑住下巴,清嗓子道:“你也不用这么直白诚挚,让我险些以为您这故人说的是我。”

易墨微微一笑,端的是一如往常的知性温婉,身上不见丝毫为军的气息,“这步棋,我果然没走错。”

“可是我能有甚好处?”温离楼问道。

易墨抬了下手,道:“司正想要甚么好处?”

温离楼道:“帮我在军中查一个人。”

易墨道:“云醉军中上至统帅下至役夫皆有册,但问姓名年纪与籍属。”

“容禄,四十余五,原歆阳人氏,曾有灞上军历。”

“如此,”易墨道:“若确认此人曾任云醉军,十日内必有消息。那么,我的呢?”

温离楼打了个响指,朝门外招招手,对易墨道:“诚如军官所愿。”

外面进来两位便装藤甲武侯,板直地朝温离楼叉手,其中一人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