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猜,你到底何时会问出来,”
说着,她低笑一声,若如释重负,又似正中下怀,道:“料想如你这般骄傲的人,怎么都不会问都不问一句的,谁知你竟直到现在才开口,不过也还好,不算太迟。”
容苏明改捂眼为捂脸,原地缓缓蹲下来,微哑的声音多了两分进退维谷的窘迫:“所以,现在,你报复成功了么?”
问罢,她低着头又补充,似自言自语,道:“想来是成功了罢,徐文远虽未与家中决裂,但却独自宿在别院不回徐家,徐夫人上次见他,还是大年初一徐文远回家叩拜父母,失去才知珍贵,得不到总是不甘……呵,我比之徐夫人,似乎幸运不少。”
“我还试图让自己相信,相信你其实是愿意和我风风雨雨一起走下去的,”容苏明脱力般跌坐到地上,两肘撑住两膝,脸埋在手心哈哈大笑起来,“我以为我们可以携手共面坎坷,年前那次在祝家,你一个人面对容家那帮人刁蛮时候,我真的以为我过关了,花春想,我以为我过关了……”
笑着笑着就哭了,好比当初花春想哭着哭着就笑了。
“对不起,”花春想错愕良久,摇头,视线已被夺眶而出的水泽模糊,“容昭对不起,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不欠你,拿到花家香的地后,丰豫的支柱生意如今也转得差不多了罢。”
“如你所言,”容苏明吸吸鼻子,甩掉满手心泪水,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太过狼狈,“你不欠我,反是我要谢谢你,”
提衣裾从地上站起,容苏明扯起袖子胡乱擦一把脸,道:“今次这通是我无理取闹了,我道歉,望你莫放在心上,改明儿得空带你和如意去珑川玩,还有事要处理,先出门了。”
夜色中看不清彼此神情,直到那高挑的人影彻底消失在门外,围绕在花春想周遭的苦涩,依旧浓稠得无法随夏夜轻风化去。
因助娄沁摆脱娄家、离开歆阳另外过活这件事,方绮梦被她爹娘气得赶出方家至今,每天白日里忙生意时还好说一些,但每当夜幕降临,她便成了孤魂野鬼般的人物,东游西荡,无家可归。
掐指一算,正巧今夜温离楼在缉安司值夜,她就高高兴兴地来温离楼家蹭饭。
更巧的是,叶轻娇炖了鱼,给温离楼送过暮食后还剩下不少,被她吃个着中。
叶轻娇饭量不大,小口小口吃着面前饭菜,就见方大总事边啃着金黄香脆的炊饼,边把香飘飘的鲜鱼汤喝得呼噜呼噜响。
叶轻娇忍俊不禁,道:“你且慢些吃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从哪里逃荒来的呢。”
“和逃荒差不离,”方绮梦放下就快喝完的鱼汤,蹭去鼻尖聚起的汗水,以手做扇呼呼给自己扇风,“还是家里做的吃食好吃,外头那些饭菜都快把我吃吐了,”
咬一口炊饼,脆得直掉渣,“温离楼真是好本事好福气,能让石头坊一霸叶家女,心甘情愿变成如今洗手作羹汤温夫人,还能让打遍城南无敌手的叶女侠,变成如今救死扶伤的医馆叶大夫。”
喝一大口鱼汤,浑身舒畅,仰起头慨叹道:“啊,情之所起,直教人一往而深呐~”
“吃了我的饭菜,还得听你在此胡言乱语,简直是讨打!”叶轻娇笑着去拍方绮梦。
被方三姑娘嬉皮笑脸躲过,还把空碗又伸了过来,“还有没,我还想喝。”
“剩的已经全被你喝了,”叶轻娇笑得灿烂,“锅里还有些白粥,吃的话自己去盛。”
“不去不去我不去,不吃了,”方绮梦又咬一嘴只剩没几口的炊饼,摇头拒绝道:“厨房乌漆麻黑,连盏灯都不舍得点,里里外外全凭这只小破油灯,说实话,若非我来,你是不是连油灯都舍不得点?莫说不点灯是怕招蚊子,温司教育下你也忒小气了些。”
叶轻娇微笑,道:“银子不好挣,都是她拿命换来的,我岂能随意挥霍,而且寒烟还在收容司,我想早些将她接出来安置。”
方绮梦点点头,嘴里塞满炊饼,“老温还是不同意?”
“不同意,”提起这个,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