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心之算(2 / 6)

能这么说,”兰氏忿忿且怯怯,有些心虚又有些不甘心。

敛袖坐到花春想对面的椅子里,视线闪躲几下后半垂下眼皮,好一副悲戚戚模样,“那姓萧的贱蹄子才喂你吃几口饭啊,我才是真正生你养你的人,”

兰氏追忆道:“那时候你太小,不记得事,那年寒冬腊月啊,外头到处都是冻死的人,你爹只给咱们娘俩留了三两银子不到,一门走就再没半点消息,”

说到这里好似让人非常伤心,兰氏双目泛红,“你爷爷奶奶只抱着老二家的容昱乖乖娇娇,对咱们娘俩不闻不问,你受了冻高烧不退,你奶奶受老二媳妇挑拨,让你爷爷领着你三叔父过来看一眼你,说不行就把你扔了,那时候是我,是我死死抱着你才没让他们把你扔了啊,”

兰氏泣出声,委屈天般大,“容苏明,是我抱着你!是我怀揣肚暖抱着你!我三天没吃东西啊,漫天大雪我抱着你到处求医问药,都不知道给人磕了多少头说了多少好话才得以把你保下来,谁知你长大了竟然会这样对我......”

真正说到伤心处,兰氏捂住脸大声哭了起来,“是,我是和你爹感情不好,可你知这是为何吗?!”

容苏明咬牙不语,握成拳的手止不住颤抖,被花春想紧紧握着才没情绪失控。

兰氏道:“我初嫁你爹,也有过一段夫妻恩爱举案齐眉的日子,可到后来生下你后,我肚子上留下好多孕纹痕啊,”

她指自己肚子,言之凿凿,“你爹他就厌了我,厌我产后不再身段妖娆,厌我产后不再像以前那般对他温声细语百依百顺,厌我身上总有奶孩子的屎尿味,厌我颜色暗淡不再年轻……”

这种男人这的确是让人憎恶的,兰氏掏出锦帕擦涕泪,咬牙切齿起来,“他厌弃我了,不待你满月他就带了那个贱蹄子回来,还是从风尘之所花大价钱赎回来的!容苏明你拍着良心说,你爹他这样做他对得起我吗?!”

低声哭泣变成失声大哭,兰氏憋在心里二十几年的委屈终于在今夜找到发泄之口,肆无忌惮地就这么发泄了出来。

哭着哭着,她就捂住心口,痛苦地从椅子上软跌到地上,额角颈上青筋凸起,直至哭不出声来。

再开口,嘶哑的声音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边,是凄苦了二十多个春秋的酸楚,让人闻而心悲,“容苏明,你倒是说啊,你爹他这样他对得起我吗?”

最后一句话被凄厉地嘶吼出来,破了尾音,却听得人心里发寒。

花春想只从母亲花龄那里听说过几句关于容觉在生意场上的风评,而至于这位为人如何,她就一概不知了,乃至于对于兰氏所表所言,她虽同情却也保有怀疑。

兰氏再可怜又如何?花春想只想拉着容苏明离开这里。

几乎每个人都想跑来她的阿昭面前诉说凄惨和委屈,或博同情,或求原谅,或讨利益,那么多人都想从阿昭这里拿走点什么,却又有谁真正在乎过她家阿昭的喜乐和苦悲吗?

没有,没有一个人呢。

反观身边人的反应,牙关紧咬,盯着兰氏,呼吸加快却一言不发,明显是在生气了。

花春想头一次见到容苏明这样被人用言语诘问住,她心里道,既然她的阿昭牙关紧咬答不上话,那她这个为人妻的便来替阿昭出头。

抬眸直视过去,紧紧盯着对面跌坐在地的兰氏,姑娘原本柔弱和善的神色变得犀利且敏锐,“夫人这话可实在是问错人了,公爹是否对得起您,这本就是您夫妻二人间的恩怨纠葛,苏明为人子女的,您叫她如何言说先父之对错?您非要如此问的话,不就是要硬生生把大不孝的屎盆子往她头上扣么。”

“......”擦泪的兰氏顿住手中动作。

以往她只要把这一套搬出来,苏明那耳朵根子软的就准会投降,任她要提什么要求都可以,今次失算,半路杀出花氏女这个不省油的灯。

兰氏想了想,哭诉道:“我身为你婆母,虽不知你此言何意,但也绝对没有害我儿苏明的意思,花氏,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