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她从袖子里摸出一份契约书,展开放在兰氏面前,上面详尽列着所有待遇,条件依旧只有那短短一条——不能再轻易嫁人。
契约书,估计任谁看了都会心动。
对于兰氏而言,只要不抹去籍户册上和容苏明的母女关系,她几乎什么要求都能答应。
她来前早就想好了对策,只是当容昭冰冷无情地说出那些条件后,兰氏又犹豫了起来。
容苏明对此并不心急,捕猎一般,只是徐徐诱之:“你这回可要想好了,签下这份契约书,只要我在,你余生都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而那几个可怜孩子也不必再跟着你遭人白眼,吃苦受难。”
兰氏不语,从腰间摸出杆竹制烟杆儿噙在了嘴里。
“年前我会来拿契约书,你慢慢考虑就是。”容苏明短促一笑,似是自嘲,片刻不留起身离去。
兰氏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静静地望着容昭那既陌生又熟悉的背影。
女儿像父,容苏明无论是身架还是相貌,都遗传了她父亲七分,尤其是走路的时候,肩膀微垂头微低,眼睛瞧着脚下路,自顾阔步向前走着,旁的什么都不管。
没人知道,在这一刻,兰氏脑子里想起的,究竟是她家容昭的父亲,还是那些让她割舍不了的爱恨。
容让你前脚走出宅门,后脚就被匆匆而来的许太太劫进了许家的马车。
“花龄说你答应了这门亲事,”许太太乐得见牙不见眼,也不关心门里的兰氏如何了,拉着容昭的手叠声追问:“花龄之言可是当真?”
在某个瞬间,容苏明突然觉得自己特别疲惫,耗尽心血,对人生无望亦无盼,乃至再也无力活下去的——那种疲惫。
“当真,”她闭闭眼,无波无澜回答许太太道:“就请姑母着手为侄女准备成亲礼罢,花掌柜的意思是愈快成亲愈好。”
许太太大喜,几乎要在马车里跳起来庆祝:“容家列祖列宗保佑啊,我家苏明终于要成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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