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本就破烂不堪的旧衣服,经过一番拳打?脚踢, 上?面的泥污和血迹混合在了一起, 像是块黏稠的抹布。
小?男孩咬紧牙关, 一声不吭,最后是在利器敲上?膝盖时才痛叫出来。
他抬手抹掉嘴角斑驳的血迹,断断续续哀求出声, “求...求你们了,以后可不可以别打?我了?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话落, 所有人乐出了声,更?有甚者, 十分不屑地淬出一口。
站在前方的男孩子,个头最高,身上?的运动?套装,非常新潮,下一秒,往前一步,洁白的板鞋踩上?小?男孩的脚踝,施力来回?碾过,“贝诚,你除了能?像现在这样,让我们找点乐子,没别的作用了。”
其余几人跟着附和,“对啊对啊。”
小?男孩鼻音很?重?,脚踝处的剧痛蔓延开来,他不自觉往回?缩,想要挣脱。
见地上?的人挣扎,高个子的男孩子又淬出一口,勾勾手指,便有不少的人走上?前帮忙。
不知道过了多久,为首带头的人,被不远处的一声高呼叫走了,人群顿时四散而去。
小?男孩静静地趴在湿冷的地面上?,缓了许久,才慢悠悠地爬起来,顾不得打?理身上?的脏污,就跛着脚回?了家。
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持续到乡镇村委会插手。
那时的朝溪村,有不少留守儿童,村主?任一得到好消息,立刻奔走相告。
许多人不怎么?信,直到资助衣物送到的那一刻,还恍惚到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小?男孩虽免受了挨打?,但言语的攻击从未停歇过。
各种各样、不堪入耳的词语,像是利刃,伤人无形,却痛彻心扉。
“贺尘晔,贺尘晔...”
慵懒绵软的女声,像是天光乍泄,又像是救命的良药。
在洗手间胡闹一通,要是以往,盛怀宁一定是沾枕头就着。
偏偏这次,她精疲力竭,却因受各种思绪的侵扰,是半点睡意都?没有。
入了夜,静悄的环境,会促使纷乱的情?绪疯涨。
盛怀宁屈膝侧卧,身后紧挨着她的滚烫胸膛,存在感极强。她抬了抬胳膊,覆上?环在腰间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骨节分明的手指。
在她受困时救她,还有在得知她的车被人破坏,想法?设法?在餐厅守株待兔,是贺尘晔本性善良。
在她生日,还有每逢节日寄来明信片和手写信,是贺尘晔感激她长久的资助。
去看她的演出,购买她的杂志和其他相关的商品,或许也与这些有关。
那么?她表明心意,答应和她在一起,是否也一样。
因为感激答允她,这像是贺尘晔会做出来的事情?,毕竟这么?久以来,她大大小?小?的所有要求,他全都?照单全收,还非常尽心尽力地满足她。
想到这里,盛怀宁不由轻嗤出声,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虽说人生如戏,但也不至于这么?离谱吧。
蓦地,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让她很?快呼吸困难。
她稍稍挣了下,未果,最后只?好活动?着转过了身。
距离咫尺的人,眉头深拧,抿紧的唇瓣毫无血色,面上?是深浓到化不开的哀恸。
盛怀宁强忍着各种不适,左手轻柔地拂过贺尘晔的脸颊,“贺尘晔,贺尘晔...”
她连续唤了好几声,不多久,男人的情?绪终于渐渐平复了下来。
这种被梦魇缠身的感觉,盛怀宁深有体?会,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自己,但偏生她还无力反抗。
她毫无头绪地痴望了几分钟,随后将指尖碰上?贺尘晔还未完全舒展开的眉头,像之前那般咕哝着安抚,“不痛了,不痛了...”
听着平稳又匀速的呼吸声起,盛怀宁长舒了口气,睡意很?快跟着袭来,不知不觉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