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秤握了母亲的手,陪着笑脸道:“娘,您别伤心了,其实我原本就是跟着去看热闹的,可是一看到徐小翠被一群人陷害着,我心里就难受,止不住的就想帮她。
娘,当时的情形你是不知道,徐小翠那一堆亲戚一个个的都想逼死她,来庆那个混货为了报复徐小翠一个劲地往她身上泼脏水,还有那个庸医,也不是个好东西,明明自己手艺不行,还硬要充高手,我要是当时不出手,徐小翠铁被要被他们给逼死冤枉死。”
“娘,你就别说小妹了,你看她这不是已经把徐小翠给救过来了吗?现在村里的人个个都在传着她的好呢。”金大丫在一旁劝道。
柳翠娥苦笑了一声:“你们这些孩子啊,还是年纪小,看不透这世道人心,现如今这村儿里人虽然把咱们家一秤抬举在头上,说她是观音大士身边的药童下了凡。
可是骨子里已经怕上她了,你们瞧着吧。往后敢和她打交道的不会有几个,怕是以后说个好婆家都不容易了,你们想啊,谁家的孩子敢娶观音大士身边的人,何况还是亲手开过别人家肚子的?”
说婆家?金一秤怔了一下,这个身子才十二岁不是吗?娘这个心操得有点早吧?
这么想着,金一秤不以为然地把肩膀一耸转身就去忙的去了。
事情果如柳翠娥所料,村里的人把金一秤徒手开活人肚子的事情沸沸扬扬地传了几天,倒是也不多提了。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血腥诡异,众人在心里敬畏上了金一秤,然后就很自然地敬而远之了,被一并敬而远之的,还有所有老金家的人。
金老大因为赶着祠堂里的活儿,错过了自己地里的活儿,收成一耽误,怕是今年的收入要受影响,好在金老大还会点木工手艺,平日里帮着村儿里打个家具,修个房,盖个屋的也能挣点零花。
可是自从金一秤在祠堂里救了徐小翠那一回,村儿里再也没有人找他去做活计了。
原因很简单,他可是那观音大士手下药童子的亲爹啊,这身份多了不得?哪个敢请他干活儿?一不留神得罪了他,他家三丫头拿着杀猪刀就来破自己的肚子,那可不是小事儿。
金老大前阵子倒贴钱修了祠堂,手头本来就紧巴,原想着这个事儿完了,好好找点零活儿补贴补贴家用呢,没想到就这条财路也被堵上了。
要是放以前,早就把这些气撒到她们娘四个身上了,可是现如今,就连金老大自己看见金一秤也得屏着气走路,这个丫头太邪性,能不惹她还是不惹她了吧。
金老大没办法,跑回家找自己的老娘出主意。
金老太太一提起金一秤那是恶心带醋心的,咬着牙就骂:“你家那个三丫头,生下来就该直接往尿盆里浸死她,留着她克爹克娘克全家,你也不瞅瞅现如今全村的人看咱们一家子都是啥眼神,背地里指着咱的脊梁骨说的都是些啥话!就差当面指着鼻子说咱们一家出怪物了。”
金老大窝着脖子道:“娘,人家说的话其实也没那么难听,只是说这三丫头是观音身边的童子下了凡,本事大了点,不敢跟咱们家的人打交道了。”
金香兰又在一旁插话:“大哥啊,别在自己个儿脸上贴金了,你家那三丫头本事大,她可给咱们自己家人挣来一分好处了?
娘把她叫过来一天,她就闹得鸡飞狗跳的,一会儿死一会儿活,弄得全家人都不安生。这就叫她本事大了?切,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扫把星!就是落在咱们家坑害咱们一家人的。”
金老太太接着道:“香兰说得对,你们家那个三丫头,就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货,只顾着在乡里瞎出风头,一回头反倒来祸害自己家里的人,就是狼崽子一个,不是啥好东西。”
看着金老大低着头一脸为难,金老太太到底是有些心痛:“算了算了,老大,事儿已经闹到这一步了,咱们啥也不说了。
你不是说眼前你没有活计干吗?干脆,你上里正家好好走动走动,多说说好话,借着这么多年的交情,叫他在村儿里给你点照应,替你找些活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