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我,以往那么多年在老金家,说起来身边的人不少,可是逢年过节你三叔也很少回来,白天里热热闹闹的是一家人,到了晚上不还是我孤零零的就自己吗?
人家二房的和四房的,哪一个不是有儿有女有男人?就我自己啥也没有,与其在人多的地方孤零零地呆着,还不如就我自己清清静静的,好歹也没有人在耳朵边说那些风凉话了。”
金一秤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半晌这才憋了一句:“三婶娘,要不然遇到好男人你再嫁一回得了,说不定比我三叔强。”
张兰草摇了摇头:“一秤,其实你三叔那人不错,他只是不爱说话,性子也木讷些,这些年他虽然对我不亲近,可是也没有难为过我,往常听到王金枝欺压我几句,他还替我说话,怪只怪他那个心根本没有在我身上过。他还在惦记着他以前那个相好的姑娘呢。
人啊就是这样,早遇上一点,两个人看对了眼,各自入了心,那便是一辈子就认定了的事儿了,其实这个事儿,我还真是没有怨过他。唉,说到底,就是缘份吧……”
冬天的阳光穿过树梢照在张兰草那双粗糙的手上,带着泥土的指头来回拈着自己的发梢,张兰草的眼睛里射出了复杂的光芒。
说到金老三,她也不明白那到底算是什么样的感情,说是恨他吧,也不是,说是怨他吧,是有点,可是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深,反正就是怪怪的一种滋味,说不清道不明的,也不知道该算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