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顾江雪想,别靠近我就行。

他一把搭上楼映台的肩:“那我跟楼映台去找,你们随意。”

他想了想,朝连雾道:“连道友,你与我俩一道。”

“啊,我?呃,好的……”

连雾乍被点名,惊了惊,但这里没有他反驳的余地,只能答应。

楼映台却明白,顾江雪这是仍对连雾有疑心,要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管的意思。

容谨看他们二话不说就要走,着急起来,脱口而出:“师弟,等等”

“容道友,”顾江雪不咸不淡打断他,“我没有师兄。”

容谨的话断在原地,整个人都被这没温度的语气冻僵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走得这样干脆,连雾都没时间跟顾家门人交换传音玉牌的玉印,只来得及匆匆塞了几张联络符箓,约好城门口汇合,就追着顾江雪和楼映台去了。

顾江雪三人走出一段,楼映台才出言道:“我以为你与他一直要好。”

顾江雪眼光好,他愿意深交的,绝不会是因三言两语就会抛下他的酒肉朋友,就像楼映台和薛风竹,哪怕顾江雪不是顾家少爷,他们也依然惦记着与顾江雪的情谊。

容谨也是被顾江雪真心相待过的人。

楼映台跟顾江雪吵成那样,再见面顾江雪照样眉开眼笑,他跟容谨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从前在顾家,容谨做了什么?

楼映台:“他……”

“只是觉得没意思。”顾江雪说。

“他跟我走得太近,只会夹在我跟顾迟之间难做,是我故意疏远他的。”顾江雪语调十分淡然,“旧事不值一提,先解决眼前的麻烦更要紧。”

他这样说,楼映台试图从他面上看出破绽,但顾江雪神情自若,瞧不出丝毫端倪。

楼映台不再问。

顾江雪不知,楼映台原先想着既然顾家人要来,他刚好有事去找一趟顾迟。

可本以为简单的飞花城之行,如今却扑朔迷离起来。

眼下无论什么打算,都得先解决劫境再说。

第10章 第十章 谁敢动他最后一口甜,他就跟谁……

劫境中天地为虚假,时间也为虚假,眼看天色渐暗,众人还一无所获。

城内的一切都显得太平凡了,很难想象一个杀人如麻的祟会如此平静,它险些害死一城的人,那么凶,按理说该露出破绽。

顾江雪在屋顶坐下:“唉,歇会儿。”

月白的衣摆散成一朵剔透的花,顾江雪像是被簇拥起来的雪蕊,也成了锦绣花丛一部分。

说是歇,他眼睛却俯瞰着城池,认真打探动静,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盯梢。

暮色渐起,华灯初上,飞花节夜里比白天还热闹,可见青罗绸衫巧笑言言的公子小姐,可见儒雅端庄的先生夫人,小孩儿们欢声笑语混在人群里,老幼妇孺皆可同乐。

偏远小城也是红尘俗世,也有众生相。

这些人有的已经永远留在飞花城,化为枯骨,有些逃了出去,不知前路,在劫境里,他们什么磨难都还没经历,所有人都沉浸?*? 在虚假的欢愉里。

“凶祟想再上演一次夜间的屠城?”顾江雪思忖。

劫境里入了夜,外面可能才过去很短的时间,又无法传讯,暂时没人会发现他们陷在了飞花城里。

楼映台就站在顾江雪身边:“或许。”

两人正盯着,很快,下面人熙熙攘攘,光华愈加璀璨,东风夜放花千树,玉壶光转,原是他们一个个托起了天灯。

灯火长龙亮如昼,天灯随风起,一盏、百盏、千盏,是人间的烟火扶摇直上,散作银河满天星。

渺渺天灯愿,浩浩人世间。

天灯倒映在顾江雪微微睁大的眼瞳中,柔和的光抚过他眉眼。

顾江雪从前爱热闹,爱美景,无论是静谧的山水还是喧嚣盛景他都爱看,但自从十五岁那场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