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能抓住夏天。”

一晃两周过去。

谈宴西去了趟赵野那儿。

前阵子赵野一幅画在佳士得拍卖,破了他过往?品的成交记录,以此为由,召集朋友前去聚会庆祝,谈宴西也在邀请之列。

?一回老爷子过生,是托赵野的关系得了一幅画,哄得老爷子心花怒放。谈宴西由来是商人思维,礼尚往来,去一趟兹当是还这人情。

聚会倒还清净,是在赵野自己家里,没什??乌烟瘴气的。

吃过饭,谈宴西下楼去抽支烟,顺道去了一楼的画室。赵野在画室那儿养了只鹦鹉,特聪明特通人性。

听说之前赵野有个助手,在这儿干活压力过大,天天在背后骂赵野的八辈祖宗,鹦鹉一字不落地学了去,后来逢人就叫喊:赵野!傻-逼!

那助手后来当然给辞了,可鹦鹉的陋习还是没纠正过来,赵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叫鹦鹉把名字去掉了,现在变成了:傻-逼!傻-逼!

有人问他,怎么不把这破鸟扔了得了,赵野说,一点点大就养着了,养出感??来了。?且,有时候听它这??骂,还挺解闷。

有人就说,贱么这不是。

谈宴西刚一走进画室,那站在竿子?的鹦鹉就连声叫起来:该画画了!该画画了!

他叼着烟,拿了置物架上装鸟食的小碗去喂,鹦鹉跳两下,低头啄两口,再跳两下。

过会儿,门外传来脚步声,鹦鹉又开始叫:该画画了!

谈宴西回头看一眼,过来的是个女生,好像是赵野的朋友带过来的,民航学院,学空乘的学生。

身材不错,挺清纯的一张脸蛋,名字他不记得了。

女生见他在这儿,很是惊讶,嫣然笑道:“谈公子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呀?”

细听声音也挺清甜。

谈宴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也不出声。

女生就自己走进来了,看他手里拿的小碟子,便问:“我能喂一下吗?”

谈宴西把碟子递过去。

女生举着碟子递到鹦鹉跟前去,说:“听说这鹦鹉喜欢骂人……”

她话音还没落下,鹦鹉跳了一下,就开始表演它的传统艺能:“傻-逼!傻-逼!”

女生笑声清脆,“怎么还真骂人呀。”

旁边就是大书桌,女生把碟子放在那上面,转头去看谈宴西,“我还是第一次来参加这种聚会,不怎么懂规矩,跟你们这些大佬吃饭,真是惶恐……”

她把“第一次”三个字咬得有点意味深长,暗示意味十足。

谈宴西笑了声:“是吗?我倒觉得你适应得挺好。”

女生当他是在夸奖,眼睛都亮一下,“谈公子是觉得楼上挺无聊吗?我也觉得挺无聊的。?不?换个地方聊聊天呀。”

谈宴西瞥她一眼,“既觉得无聊,又为什??来参加?”

女生愣了下,一时语塞。

谈宴西不再搭理她,转身就走。

女生傻在那儿,也不知该跟不该跟。

她难堪极了装傻不可怕,尴尬的是被人点出来在装傻。

她能瞧出这男人骨子里有多傲慢,跟赵野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伙人。

那鹦鹉又叫:“傻-逼!傻-逼!”

女生抓了一把鸟食朝它丢过去,“烦死了!”

鹦鹉一下便扑腾起来,“杀人了!杀人了!”

谈宴西?了车,司机问他去哪。

他歪在后座?,手里夹着烟,看着那青雾慢慢地腾起来。

能去的地方,脑子里过了一遍,都觉没意思,没意思透了。

他不出声,司机也不催他。

过了好久,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微信列表。

好多天没联系过了,他的微信由来繁忙,往下翻了好久,才翻到那人的名字。

点进去一看,聊天还停在刚从巴黎回来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