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久违的阳光,秦沅缓缓起身道:“灵儿,我也许久没见过太阳了,扶我出去走走吧。”

“小姐,最近天凉我去给你拿一件披风披上,别冻坏了身子。”

说着,灵儿捧出一件极为漂亮的大红色披风,雪白的狐狸毛在领间点缀。从前秦沅是不喜这般大红大紫的颜色的,但不知为,何今日一看,倒觉得这大红色甚美。

秦沅身着月白色碟纹浣花锦襦裙,头顶插着素簪,脸上未施粉黛已是肌肤胜雪,明眸皓齿,一双湿漉漉的杏眼清秀灵动。搭配大红色的披风,显得娇美可爱楚楚动人,领间雪白色的狐狸毛更是点睛之笔。

二月雪还未消,屋外银装素裹,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从前秦沅最喜欢冬天,因为每年初雪谢宴都会偷偷翻进秦府的后墙,带秦沅堆雪人,还会给秦沅带父亲不许她吃的糖葫芦。只要落了雪秦沅就会给谢宴准备披帛,自十二岁那年起年年如此,就像是两人心照不宣的约定。

刚一打开门秦沅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凉意,与她如今的心凉一般无二,她下意识抿了抿衣袖。

灵儿瞥见秦沅动作:“小姐,咱们去假山处吧,那边背风,小姐身子还未好,不能长时间吹冷风。”

秦沅点头,跟着灵儿往假山方向走。路上一个人都未曾遇见,秦沅不解,偌大的太傅府下人竟如此少吗?

“灵儿,府上住着多少人?除了上午来的那位,可还有兄弟姐妹?”

“回小姐的话,府中只有小姐和小大姐两位小姐。”

“老爷住在醒竹苑,东边的牡丹苑是夫人在住,牡丹苑旁边的雅思阁住的是大小姐,北边就是小姐的君澜阁,剩下西边就是就是下人房了,府上大概有近两百个下人。”

“近两百个下人,那为何今日一路上一个人都未见?”

灵儿想了想,答道:“许是今日老爷宴请定北侯,人都在前厅和厨房忙活。”

闻言,秦沅脚步一顿,瞬间回想起死前那狱卒说的,定国大将军已封了定北侯,嘴角划过淡淡的讽刺,那今日来的岂不是谢宴。

见秦沅发愣,灵儿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秦沅缓过神来,掩去目光中的冷意,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

这孟太傅竟能与谢宴走的如此近?

谢宴是当今陛下的亲侄子,身份特殊,从来不会接受朝中大臣的任何邀约,更别提家中赴宴了。

如今到底是他转了性子,还是她上辈子从未看清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