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母亲请安。”

长宁长公主见到谢宴心情自然是欢喜多了,深知他的性子如何也懒得再去质问昨夜的事,免得徒增不快。

他既娶了孟家姑娘,那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况且这孟家姑娘看起来也是个机灵的,若是再加上了她推波助澜从中帮上一把,应该一年半载就能为定北侯府开枝散叶了。

想到这,长宁长公主心中的大石也算是能稳稳落地了,她抬头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秦沅。

感受到长宁长公主的目光,秦沅眸子略微闪了闪,福了福身柔声道:“妾身见过侯爷。”

谢宴如墨般的双眸不易察觉的闪了闪,但神色依旧淡漠未见半分改变,轻点了下头,并未正眼去瞧秦沅。

见状,秦沅心中莫名的又冷了几分。

见到谢宴一如既往冷冰冰的样子,长宁长公主心中轻叹了口气,然后微微抬了抬手,由边上的侍女扶着起身,缓缓道:“既然人齐了,那就备早膳吧。”

屋内空气静默,秦沅静静立在一旁,不动声色看着长宁长公主母子二人寒暄过后的漠然,心中有些不解。

记忆中谢宴天性使然对待长宁长公主虽然谈不上多亲,但也是恭顺有加,平日里请安嘘寒问暖也是少不了的,怎的今日她倒是觉得这两人的相处模式有些奇怪,似乎不像从前那般其乐融融,倒像是中间隔着什么一样,谢宴对待长宁似乎比从前冷漠了些。

正想着,侍女就将早膳端了上来,一一摆好在桌子上。

听见长宁长公主说用膳,秦沅才微微缓过神来跟上去落了坐。

桌面不算大,三人各置一头也算是互不干扰,都自顾自吃自己的,除了有下人给布菜时不小心发出的“叮当”响声以外,空气静默得好似屋内无人一般。

秦沅垂着眼,目光偷偷打量着两人,从前她不是没跟这两位一同用过膳,那时候饭桌上的气氛与今日可是天差地别,秦沅不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竟让这对母子变得如此生分。

秦沅想得出神,不自觉的抬了筷子去夹桌上自己喜爱的芙蓉肉卷。

谢宴余光瞥见,冷冷抬了眸子,目光瞬间顿住。

只见从吃饭开始就没开过口的谢宴缓缓抬眼,一双精致的桃花眼微微闪着寒光,眼中情绪不明,视线落在身旁不远处秦沅的手上,嗓音一贯冷淡不带丝毫温度,缓缓开口:“你为何用左手用膳?”

闻言,秦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正夹着饭食的筷子也瞬间顿住,神色微怔了片刻才笑了笑道:“妾身自小便用左手,让侯爷见笑了。”

谢宴语气不明的“哦”了一声,随后淡淡收回目光,装作没有察觉到秦沅的慌乱,好似什么也都发生过一样自顾自低头吃饭。

一边的秦沅不自觉的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她万万没想到谢宴竟会注意到她用左手吃饭的习惯,从前她用左手是因为右手在战场上受了伤,基本上是废掉了,除了纸张几乎提不起任何东西,当初她还消沉了好些时日,后来还是谢宴每日帮她训练左手。

重生以后习惯使然,便一直都在用左手,没想到今日竟会被谢宴注意,她太过大意了。

长宁长公主倒是不知道两人心中所想,只不过看到谢宴肯主动开口跟秦沅说话,不免宽了宽心,面上也带了些喜色。

“若不是宴儿说出来,我倒是没发现呢,这天底下事事都用左手的人可不多,我记得前朝有位女官也是左撇子,后来嫁了位将军,自她嫁过去以后夫家便开始平步青云了,想必怜儿也是个有福气之人。”

闻言,秦沅心中冷笑:“平步青云,你大可放心,有我在定会让这定北侯府如从前秦王府那般‘平步青云’”。

接着,秦沅垂眸掩去眼中凉意,嘴角带着浅笑:“老夫人严重了,怜儿自然也想做那有福气之人,若能助侯爷一臂之力怜儿自然求之不得。”

见状,谢宴心中轻嗤,原是他想太多了,许是他太过想念那人了,竟见人与她有相同习惯便总爱往别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