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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花盆里,可浣衣院三个字却刻在脑中,挥之不去。

严凌不会无缘无故提起那里,他必定是,要她去那里传递消息,他重伤未愈,身边又有许多耳目监视,断断是去不了的,那么他要她去见的,是月和,还是阿婉?

梦里的景象蓦地闪过眼前,严凌抱着她的尸体,他说,别怪我,阿拂,我也不想你死……

崔拂紧紧攥着衣袖,手指能感觉到那朵六瓣白梅,针脚粗糙,凹凸不平——怎么会是严凌?他们青梅竹马,他们少年夫妻,他陪伴她那么多年,既是夫妻,又是亲人,她甚至是为了救他,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心绪烦乱到了极点,梦境现实,怎么也分辨不出真假,崔拂光着脚跳下床,猛地推开窗。

干冷的空气带着灯火一同闯进来,廊下,值夜的李五回头看见,默默行了一礼。

崔拂望着他手中的仪刀,鎏金的刀柄雕成凤鸟图案,那是严氏兵器库中的精品,严凌就有一把,不过刀柄上,雕的是六瓣白梅。

严凌,严凌。

崔拂深吸一口气,紧紧关上了窗。

提笔研墨,拿过素笺,原本是想默一段经书静心,下笔之时,却不由自主的,画了满纸的梅花。

六瓣白梅,及笄那年严凌亲手用羊脂白玉给她做的发簪,便是这个图案,那一次,他请母亲为她加笄,他站在近前看着她,眼睛亮亮的,倒映出她微红的脸颊,也就是那一次,他向她表白了心意,尽管他们身份悬殊,尽管他的父母最初都不肯答应,可到最后,他还是说服了所有人,娶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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