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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仁纲猛然脱出禁锢,踉跄着摔出去,又被萧元贞接住,余光瞥见萧洵再次举刀,忍不住脱口说道:“住手,你二哥知罪了……”

话音未落,环首刀重重落下,惨叫声中,萧仁纲扑倒在地,气绝身亡。

“你,你!”萧仁纲抖着手,“他是你亲生兄长!”

“阿耶,”萧元贞扶住他,语声低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萧仁纲脸色变了几变,颓然低头:“好生厚葬。”

萧洵收刀,一把抓过萧怀简的心腹:“严凌在哪里?”

“在郡府地牢!”那人发着抖,“大王饶……”

命字还没出口,早已身首异处,萧洵随手抓过一匹马,飞奔向郡府,咣一声,踢开了地牢。

黑暗中,严凌猛地抬头,待看清是他时,低低一笑:“你终于来了。”

镣铐声响中,严凌慢慢站起:“是来杀我的?你找到阿拂了?”

萧洵一眼不发,拽住他手上铁链,将他连滚带爬拖了出来,严凌咳嗽着,上气不接下气:“也好,总算还能再见她一面……”

咣,萧洵倒转刀背拍在他头上,打晕后丢上马背,向着矩州城疾奔而去。

风声呼啸在耳边,背上的伤疼得如同剜心,萧洵加上一鞭,只管向前跑着,她肯见他了,她甚至还让他抱了,她也许会原谅他的,他这就去见她,从今往后,再不与她分开!

半个时辰后,萧洵策马入城,在无数人丛中找到了崔拂。

她跟在夏舜身旁,看见他时眼睛那么亮,像天上的星辰。萧洵心里一宽,多日的疲惫和伤痛骤然袭来,眼前有些模糊:“阿拂,我把严凌带来了!”

拼起最后一点精神奔向她:“阿拂!”

崔拂情不自禁地站起,正要迎上去时,却见萧洵身子一晃,摔倒在地。

“阿洵!”崔拂脱口叫了一声。

天旋地转中,萧洵看见了崔拂的脸,她那么着急,她是为他着急,她还像从前那样,对他是那么的好。萧洵想说点什么,想握她的手,却提不起一点力气,最后的影像是她突然凑近的脸。

“醒醒,阿洵!”崔拂抱着萧洵,失声叫道。

御医很快上前查看,崔拂被夏舜扶起,模糊的视线里看见御医剪开萧洵的衣服,后背上遍布着深黑的淤青,已经看不见一丁点正常的肤色。

“他是为了救我。”夏舜欲言又止,“阿鸾……”

崔拂死死掐着手心,萧洵,还是当初那个萧洵,不顾一切,固执又激烈,她一直藏在心底的少年。

“陛下,长公主,”独孤逊押着严凌走来,“他怎么处置?”

“杀!”夏舜解下长剑递过来,“阿鸾,这个仇,你亲手去报!”

崔拂在恍惚中接过剑,眼前的严凌形销骨立,肮脏腐臭,几乎让她认不出来,他低低笑着:“阿拂,杀了我吧。”

眼前闪过那年的青草坡,背着她的温润少年,美好的表象背后,是如此肮脏的真相,还好,她将亲手终结这一切。崔拂咬着牙,一剑刺出。

……

萧洵在混乱中挣扎,身上热了又冷,冷了又热,像夹在地狱与人间的边缘,不知哪里才是出路,几次想要放弃,又总觉得远处似有一个身影,一个他找了多年,求了多年的身影,告诉他不要放弃,是谁呢?

萧洵苦苦思索,答案似乎就在眼前,却怎么也想不出,昏沉中似乎总有人在耳边轻声唤他:“阿洵,阿洵。”

是谁,谁会这样叫他,叫得他心肠都要揉碎了?

萧洵隐约觉得,只要他想起了这个人,就能找到出去的路了,她是谁?

病榻旁,崔拂极力他踌躇挣扎的身体,扬声叫人:“御医!”

三四个御医急急跑来,一边施针一边换药:“伤势拖了太久,高热不退,须得熬过今晚才行。”

药一碗碗灌下去,银针插在紧要的穴位,萧洵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入夜时崔拂依旧守在榻边,用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