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意外的是,林砚没继续为难她,而是差人将她送出了明镜殿。

经过殿外的高阶时,林凝素看见了一个没想到的人。

李玉离。

此人身后站着许多道人,自她卖出殿门,便紧紧盯着她,仿佛她是什么刻骨仇人。

原来是李玉离帮了林砚。

纵然她步步算计,可事态的轨迹仍旧与上一世不谋而合。

林家支持了孟桓,可林砚却又做上了皇位,因为李玉离的倒戈。

接下来呢?上辈子林砚尚且顾念恩情,如今却要怎么办。

林凝素顿住脚步,引得身后宫人催促,可她视若无睹。

看了李玉离那半张兽鬼面具,她恍然没了意识,

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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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凝素大病了一场,足足两三日,她时而高热,时而浑身冰冷。期间一直没醒,吓坏了林夫人,

可外头却有比她这病情更值得担忧的事。

林凝素进宫去见孟桓的那一日,上都城内突然有两起兵马闹了起来,林业笙心觉不好,但林府门前来了一批人,半点消息都传不出去。

事发突然,知道那晚风浪的人很少。

直到第二日朝会,皇帝的面孔换了人,许多大臣才开始闹起来。

先帝驾崩之前,从未公开过自己对林砚的看好,总觉得时日还早。孟桓一日是太子,那林砚就算登基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林家更是早在看见围在林府门前的人时,便知道了状况。林业笙干脆就没去朝会。

孟桓手中号召畿辅军的兵符到了林砚手中,但若畿辅军统领抵抗,也是在理的。可那统领是个人精,知道林砚千里迢迢召了阮柱国回来,怕敌不过,索性就没再管。

林凝素是在第四日晨时醒过来的,她迷迷糊糊睁眼,见母亲神色郁郁,而云鸾和云树在一旁落泪。

“素素…?”林夫人见她挣扎起身,连忙又将人按住,“你的病才刚有好转,先好好歇息。”

林夫人也没敢问林凝素那晚在皇宫里是怎么回事,送回来时,人就是晕倒的。不知是瞧见什么吓着了。

林凝素眼眶酸涩,浑身也是僵硬的。她拽着母亲的袖口,轻声问道:“林砚是不是….”

林夫人点点头。

“….那孟桓呢?”

“在宗牢里。”林夫人将被角又重新掖好,“素素,别惦念这些,好好养病。这些事,自有我们呢,啊。”

又过了两三日,林凝素病势逐渐好转,她在家中也隐约听了一些传言。都是关于新君的事,名不正言不顺,那些老臣们吵吵闹闹也没大问题。

可就怕上都城外,有人想打着剿灭乱臣贼子的名头造反,到那时天下就乱了。

林砚许是一直处理着这些,暂时便没顾得上林家。

真正将一切都安顿下来,也已经是十几日后。

一日上午,林业笙照常没去上朝,这段日子,他都在林氏祠堂中清修。

林凝素去瞧过几次,只觉得父亲头发都白了大半。她才去送了母亲的点心回来,便撞上了宫里来的老黄门。

倒是巧,正是上次来宣孟桓旨意的那名宫人。

但时移势易,处境却大不相同。

林凝素拦住了他的去路,声音有些许颤抖:“你…是陛下有旨意?”

那老黄门较上次沉默许多,他摇头,将手中的锦盒奉上:“陛下吩咐,要将此物转交林大人,姑娘代为奉上也是一样。”

林凝素打开瞧了几眼,似乎是一幅画作,她看不懂,便去祠堂转交给了父亲。

林业笙看过之后,没说什么,却也没从祠堂里出来。

原来那图,是描绘上古名君贤臣的。

古战国有一位桓公,他身边的贤相管仲曾扶持着桓公的哥哥,公子纠。为扶公子纠上位,管仲曾一箭射中桓公,只是未及性命。

可最终桓公登基后,却未曾追责管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