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杏杏冷笑起来,“我们这儿哪还有屋子租?百里县东家公子都遣小厮过来了。东家公子还有两个朋友要过来住,就是因为我们这院里的人多,先生才重新装修,先隔出几间来。现在连杂物库都用上了,才勉强够住呢。”
先生,她怕是说的月姑娘。
蔡嫂心里暗道:她来寻月姑娘,又不是找乔氏姐妹,她们还住别人的屋子呢。
她伸着脖子瞧看,马棚里堆满了柴禾等物,里头还有些木块、碎屑,还真是在装修。
蔡嫂道:“我就寻个住处,便是与人挤挤也甘愿。”
“你与谁挤?谁敢与你挤?”乔杏杏接连反问了两声,这样的人,谁敢打交道,看着老实,一肚子心的心眼,令人防不胜防,“蔡嫂,你偷吴嫂瓜籽秘方的事,你咋这么快就忘了?”
偷了人东西,还敢再来,这都什么人啊?
蔡嫂又道:“哪怕是个房角都行,只要能安一张床!”
堂屋里,月颖冷冷地道:“你走吧,我这里实在没有多余的屋子租。”
“月姑娘,我真是没地儿去了,你就收留收留我吧?给一个墙角落都使得,只要让我安一个铺。”
月颖推开半扇堂屋,面容含冷地凝视着她,“蔡嫂,我这里没有租的房子,我大哥要来府城读书。他一个,还有马夫、书僮、大丫头、厨娘,一同来的有他在百里县的两位好友。
对方都说要借住一段时间,大哥也应了。你说,院子就这么大,哪里还住得下更多的人,两位好友住一屋,我还把一屋隔断成两间才勉强能住。马夫、书僮再住一屋,大丫头、厨娘再一屋,就连我这个姑娘,都要挂墙上睡了。”
她很是自嘲,但凡有自知之明的,就不该再来。
蔡嫂看了看院子,东屋、西屋、西边厢房两间,还真是不大够住了,她咬了咬唇,“我住马棚也行。”
乔杏杏道:“先生都说了,马夫要来,你住了马棚,那马儿住哪儿。蔡嫂,快走罢!”
蔡嫂见真没地儿,扑通一下重重跪在地上,“月姑娘,我知道你最是心善,你就可怜可怜我,给我一个角落住,要不厨房的灶旁边都行。白日我把床铺收了,夜里就睡那儿。”
睡厨房,还是灶前,这都什么主意?
明知不可能,她说得还诚意十足。
月颖吐了口气,“我给指一条路,你且试试。”
“月姑娘,请讲!”
“你有炒瓜籽的手艺,你若去苏家求少夫人,让她收留你,聘你做瓜籽铺专炒瓜籽的师傅,既有吃的地儿,又有住的地儿,更不担心风餐露宿。”
“月姑娘——”蔡嫂一声惊呼,“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最是心软的好人,你就收留我吧。”
月颖眉头微蹙:“蔡嫂,既然把话都说这份了,索性挑明了吧,你打什么主意,我知道。”
她轻叹一声,“你中了绝嗣散的毒,这一辈子都做不成母亲了。”
蔡嫂眼睛一闪,她知道,是不是说这毒可以解。
那秋菱早前又残又哑,前几天她在外头碰到,秋菱采买还与店家讨价还价呢,左臂好了,如今连嗓子都好了。她也是在大宅门待过的,秋菱的症状定是知道以前东家的隐私,怕她讲出来,所以才废了她的左臂,毒哑她的嗓子。
从来没听说毒哑的人还能治好,这让她看到了曙光,既然秋菱能治好,她的不孕症也能治。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嫁人,再生三两个自己的孩儿,做一个普通的女人,过普通的儿孙绕膝的日子。
蔡嫂被说中心事,“求月姑娘救救我,只有姑娘能治我的病,上刀山下油锅……我但凭月姑娘处置。”
“打住!”月颖打断她的话,歪着脑袋,都说得如此明显,她还不肯罢手,“蔡嫂,原名蔡五妮,沧州人氏,五岁时因家兄弟姐妹众多被卖入牙行。彼时正值阳家老太爷大寿,而今的户部侍郎向志高之妻阳氏,携儿女回阳家给祖父贺寿,想着买下人,还是北方的丫头好,便从牙行买了十二个从五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