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的眼睛轻轻眯了一下。

“东郡士庶皆心向朝廷,”她说道,“未必会惧贼势大。”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有必胜之将,无必胜之民,你该起高城深堑,以备战时。”

陆白咀嚼了一会儿吕布话语中的含义。

“温侯是担心我军中女兵无出城征战之力?”

吕布盯着河面想了一会儿,“要看来夺仓亭津的是什么人。”

袁绍精兵善于攻城,鲜卑乌桓善于马战。

高城深堑听起来是为前者准备,但如果来的是后者,以她的步兵营而言也很难敌得过。

她不能过多指望阿姊的援军,因为濮阳城三番五次击退了袁绍的兵马,势必要面临袁绍本人的怒火。

“我见过袁谭怎么攻城,”她说道,“但我不曾见过胡虏,我只听大父讲过。”

这个手刃她大父的男人沉默了很久。

“他们与咱们不一样,”吕布重新开口时,语气听起来仍然很温和,“和连死后,鲜卑无共主。”

陆白心念极快,一瞬间便理解了吕布在暗示什么。

“蒙温侯指教,”她情真意切地行了一礼,“感激不尽!”

吕布平静地望着她,于是陆白的身形与容貌似乎又渐渐退回了被小陆收留时,两只眼睛大大的,满是眼泪,气愤又害怕地瞪着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