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让她略有点困惑地皱了皱眉,似乎根本没在她的考虑之中。

但很快她便给出了答案。

“足下受了伤吧?”她说道,“受了伤也好,留在这里安心养病,不必再写什么书信了。”

她的脸色在火光映衬下,依旧很淡,是那种失了血色的淡,眉目也是如此,整张脸都像是褪了色的青瓷,带了一股掩饰不住的疲倦。

这令他想好的话都留在了嘴边,没有说出去。

这位女将军又看了他一眼,便匆匆离开了。

郭嘉准备重新坐下时,小兵已经匆匆忙忙地跑回来了,为他取了一条毛毡,正好方便他裹在身上。

毛毡暖洋洋的,火堆也很暖和,火堆上支起锅,煮了些沸水,原本是医官用来救人的,但郭嘉也分得了一碗,就这么一边喝,一边看着夜色沉沉的这片战场。

“先生,先生可还需要些什么?”小兵殷勤地问道,“若有什么不适,告诉小人便是。”

这位青年文士有点诧异地上下打量他几眼。

“在下不过一个平平无奇的俘虏罢了,足下何以待我这样和气呢?”

“先生这个样貌气度,哪里平平无奇了!”小兵嚷起来,一面嚷,一面又不自觉地回头看一眼将军离去的身影,“尤其还同将军是旧识!还有过书信往来!”

……这位因为“样貌气度”而受到敌军厚待的青年文士沉默地低下头,吹了吹碗里的热水,慢慢喝了一口。

他大概明白了这个小兵是怎么看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