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在?”她转过头去,看向了身侧的亲兵。

几名士兵跑开询问,片刻间便带回了一个消息。

“子义将军正召集强弩营!将军可有吩咐?”

“很好,令他带了那些弩手……”她停了停,“令他带那些弩手去处置了寅营的叛兵。”

“……是!”

徐庶就站在她的身边,在意地注视着这位年轻主帅的一举一动。

或明或暗的火光在她那张苍白的脸上摇曳着,照得她的神情也变幻莫测起来。

她心中似乎藏了一个柔软得几近软弱的念头,那个念头一定是与当下局势颇不相称的,因此只要她想到那个念头时,那两条寡淡的眉毛会温柔地舒展开,但眼睛里则藏着深不见底的痛苦。

但那个念头最终还是被她所摒弃了那个将许许多多归乡心切的士兵都记在心里的念头,仿佛火光闪过,不仅将一座座帐篷点燃了,也将那个温柔的念头燃烧殆尽。

风一吹,余烬便散了。

当她转过脸来看向他的时候,那双眼睛已经变得又黑又冷,里面只映出冰冷的火光,再不见一丝波澜。

“将军……”徐庶犹豫着,“那些士兵……”

“我没有资格救他们,”她这样平静地说道,“若我救他们,便是舍弃了其他几营的士兵,舍弃了主公与下邳。”

陆廉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剑,似乎唇角间微微带了一点笑意,转过头去,看向了士兵。

“击鼓,”她说道,“中军营在前,执旗兵在后,随我出营杀敌!”

“是!”

这样一座军营想要彻底击破并不容易。

淮阴不缺河流,因此军营一路都安置在水边不说,每座小营之间又被陆廉有意以缁车隔开,再加上夜色深沉,那些车子位置低矮,常常藏在火光之下,便成了骑兵的困扰,令他们不能随意突杀。

但即使如此,他的目的也已经完成了一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