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道:“主子何必收下这东西,若是真有什么要紧事,也不该随便托付一个粗使婢子。”
我迎着光瞧了瞧信上的封泥,方才放心的打开,一面拆信一面说:“这信不会是父皇带的,若非如此该是更神不知鬼不觉的交给我,我担心的是另外一个人想见我。”
碧拂暗下眼帘,心里了然:“主子是说……可祁公子不是已经走了吗?”
我打开信,映于眼帘第一句话便是:平珺淑览。她眼眶不禁酸涩起来,祁夙确实已经走了很久,曾经他们三个是最好的朋友,秦观死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不,或者说云中城郊的那次见面,其实是我不见他的。
云中郡的城郊有个美丽的名字,唤作苏兰野,传说有一个名唤苏兰的女子,送自己的丈夫去了边城,后来丈夫战死,她便以身殉情,人们为了纪念她的忠烈,将这块地方以她的名字命名。
从长安到云中郡由周国的使官护送我,等到了云中郡便要换成大金的使官来。
我从没想到祁夙会来拦我的车架。
清凉的道口,他站在路的中间,一身青衣,仍旧如以往一般,我同他已经许久未见,自从秦观死后,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
我搁下帘子,祁夙走过来。
他的手纤瘦却又有力,抓住我的车帘,似乎下一秒就要掀开它。
“住手。”我低呼一声。
那只手便松开了,清风吹着我的车帘,我听见祁夙问我:“你可要随我走?”
我回他:“不,熙和此来,为了金周两国的秦晋之好,不能不去。”
良久,车外没了声音。
不多时,碧拂低声道:“主子,他走了。”
然而得知祁夙走了,我的心里并没有松了一口气。
我将信看完之后,把信撕掉,碎片交给碧拂:“拿去烧掉。”
碧拂接过信却不走,嗫嚅问道:“真是祁公子?”
我苦笑一声:“若说还有谁会这个时候给我带信,也就是他了。”我远嫁金宫,会惦念的人没几个了,只是不知道祁夙此次来是为了什么。
翌日清晨,我披着斗蓬,藏青边的宽沿帽子遮住我大半的脸,在宫门口被官兵拦住
我递上腰牌,低声道:“婢子是金阙宫的,出宫为了见家兄。”
“金阙宫?你是服侍宫里的熙贵人娘娘?”士兵看了眼我,冷声道:“可没有王后娘娘的手令,我是不会放你出宫的。”
我歉意笑笑:“瞧我一时激动给忘了,王后娘娘手令是有的,在这。”
为了得到王后的手令,我伪造了一份碧拂家母病重的书信,以此来混出金宫。
匆匆出了金宫侧门,我和路人打听了一下青凰居的方位,便往大都的西街走去。
约定的见面地点是西街的一家食馆,像是祁夙的手笔,我不疑有他。
扑一进门,跑堂的上前热情的招呼我:“夫人一个人?还是赴约?”
我轻声道:“赴约,这里可有一位姓祁的公子?”
跑堂一拱手,笑意满满:“有的,就在楼上,二楼左拐第一个屋子。”
我点点头道:“你且去忙,我自己去就行了。”
走到二楼第一个屋子,门口站着两个玄衣侍从,眉目间是冷峻神色,腰间皆坠着一把刀。
仔细看这刀的样式不像中原的刀,祁夙的侍从不会是这般打扮。
我警觉往后退,可其中一人往我脖颈上一点,便什么话也说不出了。我心方知今天是被人算计了,却不知道是哪一方是势力。
我被他们带进屋子,两个黑衣人退出去,小心阖上屋门,自从刚刚我的身体就一点也使不出力气,走动已经是勉强。
食馆的二楼有零星可供住宿的房间,我环视四周发现内间的床榻上有人,小心挪过去发现是黑发曳地的女子,微弱的呼吸,该是还活着,只是脸庞冲着里面,看不清容貌。
大着胆子挪过去,我转过她的肩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