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大典设在椒房正殿,殿宇坐北朝南,殿前设有双阙,是后妃居所里最高规制的建筑。自我住进永安宫的时候,这座宫殿便空着,父皇没有准任何一个人住过,宫里的人也都不敢提及。
彼时我穿着鲜丽的十二单衣,裙裾曳地,足足拖了十几尺,宫侍为我挽起凌云髻,点鹅黄染朱唇,沐浴熏香折腾了一早上,终于在天色微曦时分,将我送至椒房正殿。
正殿双阙,我走上汉白玉的台阶,二丫亦着繁华宫衣,跟在我的身侧,一步不落。
两侧有百官默立,大家纷纷安静的瞧着我,而我的眼里只有站在高台上的褚钰。
几十级的台阶,我一步步走上去,和褚钰离得越来越近。
他长身玉立,墨发玉冠,也穿了一身正统帝服,眉眼间难掩温和神色的注视着我。
我唇边不自觉的浮出笑意,走上高台,站在他的身边。
这时礼官出来宣读皇后册文,然而我的眼里满是褚钰,旁的东西一概听不进去,直到褚钰轻声笑着,伏在我耳边对我悄声说:“平珺,今晚孤让你瞧个够,现在还是用心些行完大典好吗?”
我脸一红,呐呐的点了点头。
江成微笑着将册文递给我,说道:“恭贺娘娘。”
我接过册文展开,褚钰苍劲有力的字迹映入我的眼帘,眼眶一酸,险些哭出来。
褚钰又亲手将江成手里端着的皇后玺绶交到我的手里,对我说:“平珺,这回你做了孤的妻子,生死都得在一起,你跑不掉了。”
这光景,台下文武百官皆跪地行礼,口里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轻拥住褚钰,小声说道:“我早就跑不掉了。”
封后大典结束,我住进了椒房殿,褚钰除了宿在宣明殿看折子,其余时间基本都要赖在我这不肯走。
而允毓则动身赶往大都,世袭东亲王爵位,领幽州牧之职,一时间在朝中风头无量。
我闻及此消息,不由得担忧的对褚钰说:“你就不怕他功高盖主?”
褚钰低声道:“所以孤才让他去幽州。”
我蹙眉思索,已然明白褚钰的意思,只有远离权利中心,离开长安,允毓才无忧。
“那他岂非这一生也无法回来了?”
“留在辽阔的幽州府,未必不是他的幸事。”
我幽幽叹了口气,此间事情不再赘述。
倒是初秋时节,我正在椒房殿里赏枫叶之时,自远方传来消息,二丫递给我的信里,还带着一颗琉璃珠,迎着阳光看去,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很是好看。
这封信传自凉州处,写于苏凌的手。
我从未想过某一日她会和独孤平在一起,所以当看见那句“皇姐,吾已决定和子原厮守终生”时,内心的震惊无异于得知大周亡了。
我欲冲出椒房殿,二丫赶忙拦住我:“我的娘娘诶,您这是做什么去?”
我咬了咬牙,说道:“我得去找陛下,那厮竟敢拐骗我的亲妹。”
二丫吓了一跳:“娘娘是说独孤先生吗?”
我恨恨的瞧她:“那个浑人定是用了什么花言巧语,骗的阿凌信任。”
正巧这时候褚钰进来,二丫撒开我,跑得比兔子还快。
褚钰扬了扬眉:“这是唱的哪一出?”
我将信纸晃了晃,说道:“独孤平拐骗民女,陛下管是不管?”
褚钰拿过信纸,大致浏览一番,又交还给我:“这是人家两人的事情,你操什么心。”
我不满的瞪他:“阿凌是我亲妹,我可害怕她受骗。”
“孤向你保证她不会受骗的。”
“我不管。”我插着腰,不依不饶:“总之阿凌不准和他在一起,不过是面皮生的好看些,旁的我可一点也看不上,怎能配得上我的妹妹。”
褚钰一把将我抱起来,往内室去:“看来,孤得想个法子让你忘了这件事。”
我心中顿时警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