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这边倒很安静,那边总是吵得哟。我都听烦了。”嘴上说烦,脸上还挂着笑,更像在炫耀,妇科的一众前后辈亦师亦友、异常融洽。
“那边有床病人,几十年了,药铜节育环,盆腔炎、妇科病、各种病变,都嵌进肉里了,一直怕疼不敢取,最后疼得受不了送过来。当大夫这么多年,见过太多病和肉长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就只剩死这一条路了。”
妇科主任掏出手帕擦了擦汗:“总之那床病人幸亏好了。治好能治的病,治不好或不愿治的就只能听天由命。认命吧,当不了救世主,只是个世俗人阿。”
方怀宣沉默半天,任由主任动情地絮叨。没想到主任忽然话锋一转,对准了面无表情的小方:“所以照我说,男人结扎比女人上环强多了,是这么回事儿吧?我听几个实习生说你结扎了。”
“是。”
“还是年轻人想得开,我们这辈做绝育也多半是上环,男人都躲在后面,把射精当成男子气概。”
主任总能把打探隐私和指点江山融合得如此巧妙,体贴与关怀并重,毫不刻意,不管谁藏着什么心事 都能当着他的面心甘情愿掏出来,换来一份语重心长的理解和包容。
结扎这事儿在院里不算隐私,因为是查房的时候他自己公开的。
起因是一个病人跟邻床闲谈:“如果结扎那么好,那医生怎么都不结扎。”
方怀宣突然插嘴说:“没什么不好,我就结扎了。”
说这话时他仿佛望着空气在宣告,脸上还带着浅淡的笑。
病人面面相觑,欲言又止。几个实习生和住院医师,加上正在写记录的护士目瞪口呆,一脸“为什么要突然公开隐私”的表情?
震惊程度堪比往水里扔了块石子,结果从平静的水面跳出来只鲨鱼。
向来不谈私事的方医生第一次谈隐私就扔了个重磅炸弹,于是这件隐私也就理所当然变得既不隐讳也不私密了。
他本来没必要拿自己举例。
因为一次做爱的时候,他提起自己做了结扎手术。
是为了讨她喜欢。
林殊明确表示过不愿怀孕,并且非常注意避孕,连方怀宣亲她一下作为前奏,她都要摸摸他口袋里有没有避孕套。
林殊听到这件事的反应很奇怪,她问:“你结扎是为了做爱的时候不戴套吗?”
“当然不是。”方怀宣否认,他是个医生,知道结扎之后仍要做几次精检,才能避孕。再说,林殊连手都不愿意直接碰他的阴茎,更不可能接受纳入式性交,但他每次还是戴着套,因为林殊会夸他爱干净。
他不敢想自己不戴套林殊还肯不肯碰他。
林殊马上推开他,同时膝盖抵着他的性器,方怀宣眼里立刻泛出恳求的泪光。
她支着头,侧卧的姿势像伦勃朗的《达娜厄》,被监禁在铜塔、提防着爱情,却早就发育成熟的达娜厄。
什么人能阻挡她轻轻的一招手?谁不会以为她在向自己发出召唤和邀请。
林殊掐着他的乳头,方怀宣抿着唇轻轻抚摸她光裸的后背,忍受着生理上的疼痛向她投诚,无声地哀求。
她松开手,捏捏他因兴奋而发红的耳垂,方怀宣搂紧了贴近的林殊。
性器厮磨着,皮肤整块整块地发红,林殊贴在他耳边说:“这件事你告诉过别人吗?”
“没有。”
“害羞?”
“不,因为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说错了,结扎是你一个人的事,和我没什么关系。你该不会还以为是为了我、讨好我才被迫结扎?难道是我替你做的决定?”
方怀宣愣住了。
“把什么都推到更崇高舍己的地步,你是在自我怜悯呢,还是在情感绑架?”
他闭上眼,难堪地坦白:“是,我试图束缚你,用道德用感情。希望你怜悯我,别离开我。”
林殊掐了一把他的腰,刺激得他忍不住射出来,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