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胤礽一党。
“十三爷,其实呢,是皇上想您了。我不过是找了个合适的时机,搭了句话罢了,怎敢居功?”永不居功,一直是玉柱的座右铭,从来不曾或忘。
老十三摇了摇头,又轻声一叹,说:“我又不傻,谁好谁孬,还不知道么?”
玉柱咂摸着,老十三的话里,藏着骨头,多少有点怨怼康熙的味道。
也是,老十三被关了这么久,再深的父子情,也要淡下来的。
从通州登船后,玉柱带着队伍,沿着大运河,一路向南而行。
因黄河夺淮的缘故,侵夺了徐州至淮安之间的淮河故道,由阜宁县的“大淤尖”入海。
所以,玉柱要赶去开封府的黄河决口处,归德府的虞城县境内。
正好乘船经大运河,到淮安府,再转黄河上的官船,再溯河西进。
从徐州府的砀山县,到河南省的虞城县,逆黄河而行,慢则两日,快则一日可达。
这個时代的钦差查案,朝廷往往采取的是,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的策略,以迷惑住待查的贪官污吏们。
玉柱的这次南下查案,就是典型的例子。
明面上,他是要去湖广查案子。实际上,等玉柱到了徐州府的砀山县,再突然转道进豫,一日可达。
这么一来,河南省的官员们,肯定是猝不及防。
以前,玉柱和老十三,并无独处这么久的机会。
这一次,就不同了,自从登船之后,玉柱成天和老十三待在一起。
老十三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不是玉柱冒着巨大的风险,主动替他说了话,他只怕还要多关几年,才有可能出来。
一路之上,老十三的饮食起居,都被玉柱安排的妥妥贴贴,没有丝毫的纰漏。
老四爱护老十三,主要是精神上,和大事上。
玉柱则专门盯着小事下手。
老十三登船之后,每日的菜肴,就没有重样的。
而且,老十三最宠的一个妾,也伪装成通房大丫头,就在他的房里伺候着。
人心都是肉长的。
老十三再看玉柱的目光,又比此前柔和了许多。
大运河的岸边,被官府强征来的,衣不蔽体的纤夫们,呼喊着沉重的号子,拖拽着沉重的缆绳,艰难的前行。
玉柱负手立于船头,心情却异常之沉重。
官府无偿征发徭役,迫使草民们帮过往官船拉纤,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唉,这个吃人的社会,他暂时无力改变什么。
只能等将来,朝廷大权尽入他手之时,再彻底推翻了。
暂时无力改变之时,只能先融入进去,再徐图变革,智者所应为也。
“他们都是蚁民,不值得可怜!”老十三走到玉柱的身后,轻声一叹,道出了他的心里话。
老十三虽然号称侠王,毕竟是天潢贵胄。
所谓屁股决定脑袋,站在老十三的阶级立场上,肯定不可能有天下万亿蚁民平权的思想。
玉柱很现实,但是,他依旧是个有情怀的好男儿!
小站旧事,说易行难,几乎十死无生!
清初时期,朝廷大权,尽握于旗人之手,绝非大清被列强锤趴下了的晚清时期可比。
玉柱要想挟军自重,并最终改天换地,不仅风险极大,而且路还长得很。
不夸张的说,稍有不慎,等着玉柱的就是身死族灭的万丈深渊。
然而,虽千万人,吾往矣,玉柱已经下定了决心。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玉柱正与老十三在舱内下棋之时,周荃忽然来报,钦差副使博启,暗中收了两个扬州瘦马,正在他的官船之上,逍遥快活。
老十三张了张嘴,想说点啥。话都到了嘴边,却又碍于博启是老四的亲舅舅,最终又咽了回去。
人前莫论他人是非,一直是玉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