泞。
不能干活的天气,农人们坐在自家堂屋,看着屋檐上坠下的雨瀑,跟家人唠嗑的也是外来商人进村的事。
林三奶家住在村子中段,家里五口人。
老伴早早去世,膝下三子夭折两个。
如今家里除了她,就只有最小的儿子及三个孙女。
至于儿媳妇,早年嫌弃家穷,跑了。
“看天色,这雨估摸得下半天的。”林家表叔戴着雨笠披着蓑衣从外回来,脱了蓑衣挂在廊檐晾衣的竹篙,又把雨笠甩了水靠放墙角,这才进屋。
接了长女递来的凳子坐下,黝黑瘦削汉子脸上带出点得意笑意,“本来能早些回来,在桥头遇上来村的马车了,费了点功夫把人赶走。”
“又是来收百相草的?”堂屋躺椅上,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手里鞋垫最后一针收线打结,小剪子剪线,干净利索。
“咱这山旮旯地方,这时候能驾着马车跑来的除了想收百相草还能是啥?给我开价五十文一斤,说了不卖还一个劲纠缠,后来我烦了,说前头来的老爷给价五百文,吓得人直接打马回头就走了。”想起这遭,林家表叔就止不住乐。
屋里老少也被逗得捧腹。
“五百文一斤,你真敢说。”林三奶嗔了句,叹道,“听村里去了镇上回来的人说,老大夫那药馆每天都挤满人排队买百相草,有抢不到的,甚至高价转收……以后来村里收购的商家只怕会越来越多,别人家咋想的咱不知道,但是咱得守住了。大山那边卖啥价咱就卖啥价,不能自家人拆自家人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