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闭双目,听天由命。

忽然,天地一阵翻转,预想中的僵硬石壁并未撞上,身子却跌进一个温软的怀抱中。

熟悉的松香包裹着她,惊魂未定时,林凝素缓缓睁开双眼,她瞧见身上之人脖颈正中左三寸一颗小小的红痣。

在无数个她不愿想起的深夜中,这颗红痣在她面前摇晃,像是催促着她共赴死乐之巅的阎罗。

林凝素不由得纂紧了衣袖。

也许是生死关头的巨大心绪起落,竟让她一时间不知道今夕何夕。她恹恹地窝在这个熟悉的怀抱中,什么也不愿意细思。

鲜血的腥腻在空气中散开,巨虎要害被一箭穿过,死不瞑目。

“嘶。”林凝素忽感手腕一痛。

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在林砚的马上,这人的温凉的手指正捏着她的左手腕,像是在观察着什么东西。

那是沈氏的家传玉镯。

此物本为家中秘事,外人大多是不知晓的。可她无端有些心虚….

理智逐渐寻回,她挣扎着收回手便要下马。

另一边的沈敬安看着缩在林砚怀中的小人,如无骨藤萝般依偎在别的男人怀中,心中无端涌出一种不适感。

只是兄长罢了,何时这般小心眼了。

沈敬安连忙上前,想要接住林凝素的双臂,扶持她下马。jsg

他方才本想上前将林凝素的马制住,没成想林砚先来一步,不过,人毫发无伤便好。

“阿素,都是我不好,让你受惊了。”沈敬安将人紧紧搂在怀中,说道。

“我没关系的,又不是没经过马匹受惊的时候….”林凝素浅声道。

她才一下马便被抱住,还未等转身。所以她此刻正面对着林砚,这人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紧紧相拥的二人,冰冷的眼眸中似是审视,又似什么都无。

那颗脖颈下的红痣仍旧明晃晃。

【这样念着沈敬安,为兄便拆了他的骨头制成如意,供你天天把玩。】

喑哑沉郁的声音响在脑海,林凝素心中一惊,额间瞬间发了细密的汗珠,她立刻将沈敬安推开。

“嗯?阿素,怎么了…..”

她脑中纷乱,没听见沈敬安的询问,只是仰着头,定定地看着林砚,企图从这人波澜不惊的面孔上找出过往的痕迹。

林砚薄唇轻扬,笑意瞬间化开了所有的冰,他抚上少女的下颌,柔声道:“凝素,是怕了吗?先回主帐吧。”

这一声温润的问候让林凝素的神魂逐渐回归。还好,还好,如今只是兄长罢了。

日后也只能是兄长。

沈敬安自然不懂二人间的风波,但他知道林凝素定是被吓着了,心下亦有些愧疚,早知便在主帐那边找些顽闹的,不来这危险地。

沉默间,旁侧忽然传来一声细小的抽气。

是阮清,她面色苍白,正捂着自己的右臂,淡色的襦衫已经破口,并被血水染红。

“啊….”

“表姐,我这里有随身的止血药。”许融行军打仗,这种伤药几乎不离身。慌忙之下,他下意识想掀开阮清的袖衫,却又意识到男女之别,此举不妥。

不知何时,林砚下了马,来到阮清身边,问道:“阮姑娘,可还能行走。”

阮清向林砚摇头,道:“不过皮外擦伤,没什么大碍。”

林凝素看着二人和谐的互动,方才悬起的心又落下一些。

猛虎爪利,若是被抓着,非得伤筋动骨不可。那伤口瞧着骇人的很,而且还在汩汩渗血。

林凝素亦连忙走上前,想要从许融手中拿过小瓷瓶。

却被躲了过去,直接碰了个空。

许融拧起眉,目光锐利,戒备地盯着她:“做什么?”

林凝素愣了片刻,随后便明白过来。这人是怕她将这药扔了不成?

“主帐离此地需得一刻钟路程,许将军是觉得你的表姐同你一般,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