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面杀了赵家满门,还时时要胁她性命,她俩若是不想杀我,只怕那报国寺的大佛都得让给她们俩来坐。
周尧怕也是想到这个,起先将清凉山看管的极严,但我也早将人安插进了清凉山,周尧应该是知道的,他不点破就是想我放心,他以为我和他一样定是不会让他母亲有反杀我的机会。
可他想错了,我等的就是太后反扑。
赵家姑侄在清凉山从来不安分,装病,暗中与山下联络,是我一次次的替她们遮掩,就算周尧的有所察觉,我在周尧面前一句不想你们伤了母子情份便遮掩了过去。
赵昭容能从清凉山下来,甚至能求到我的跟前,也是我暗中命人相助,我让她回宫与儿子团聚。
赵家灭族后,她们面上装乖扮巧,我这个外人一次次的纵容,一次次的推波助澜,周尧也终归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对自己的母亲又怎会完全无动于衷,时间一长自然也就放松了警惕。
那一夜的客栈是赵太后的一场试探,最后绝杀一定是在我的小别院, 这里不仅京城远,离驻守了安置点也尚有几十里,一个渺无人烟的山谷,可太适合杀人了。
可是她想不到的是这个小别院从头到尾就是我为她准备的,就连她派的杀手也有我的人在,在客栈买的那几十坛酒亦是为了烧起这场大火,为的就是将过去的皇后烧个干净。
至于那具尸首是一个与我身量差不多的死囚,都烧焦了早分不出面目,我将周尧送给我的老虎玉佩也一起留在这具尸身上,连那件换了五品官的软甲还有他送给我的长离都一起被谷雨带回了宫,有了这些应该足够瞒过周尧。
周尧见微知著,又聪明绝顶,若是往常只怕早有察觉,可这阵子为我的癔症和天不假年的预言弄的心神不宁,连朝事都分了心,哪有心思去理会清凉山。
如今我就等着皇帝诏告天下公布我的死讯,等皇后的丧礼结束后,谷雨和清明就会前来汇合,那时候我们就一起离开前往北地,从此天高海阔任平生。
从我进宫,我和周尧便是一场非生即死的博弈,谁动了心便会一败涂地,我谨慎小心的守着我的心,我也曾怕深陷泥沼逃出京城,可周尧不放过我,也不放过他自己。
算计人心我从来都不是周尧的对手,可他对我有心便是我最大的杀器,所以最后赢的人是我。
第196章 虽说人走茶凉,可也不该凉的这般快
天擦黑的时候我易了容领人上了一趟并州城,城里如往常一样平静又热闹,既没有朝廷的布告也没有官兵的戒严。
我进了城里最大的酒肆,包了个雅间,听着旁边几个学子正在唾沫横飞的说着皇帝新政推行的成效,说着皇帝是如何的英明。
我听了半日竟一丝关于我的消息都没有,难道皇帝不准备将的死讯公布天下,像先皇后那般挑个日子埋了,潦草的宗室的玉碟上记上一笔何年卒?
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历朝历代只有那受帝王爱重的亦或是对国家有着大贡献的皇后死后才有遣使告哀的资格,我觉得我怎么也该两条都占了,虽说人走茶凉,可也不该凉的这般快。
正想着,便又听见隔壁的人道:“你们几位走南闯北的,想必是听过凌神医的大名,若是你们能找到他送到我爹跟前,别说让你们发财了就是赐你们一官半职也不在话下。”
这声音恰好我熟,是并州知州的儿子,从小喜武不喜欢文,又爱结交四方豪雄,我接手安置点的时候跟着他爹来求见过一回,倒也不是想来我跟前求官,就是仰慕我许久,想来一见。
然后我听见他们问:“可是娘娘的腿疾又犯了?宫里的那些御医几个医术不高明的都没办法,这两年各地官府也没少寻神医往宫里送,可始终也不见好,恐怕这个什么凌神医来了也是一样。”
又有人问道:“娘娘这回可是病的重了?听说陛下已几日不朝了,连宫门都紧闭不开,那些朝臣们都跪在宫门口求见呢,这么冷的天也难那些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