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阿欢:“你知道我今日为何要去扶灵吗?”
他皱着眉头,我以为他要说些什么我们要有情有义之类的,不料他却道:“世态炎凉,人心凉薄,阿姐是想告诉世人,纵然九王一家再落魄,还有你看着,旁人莫想欺负了去。”
我心中甚是欣慰,看着他小大似的严肃很是心疼,自从入了京,他再也没有像在西境那样笑过。
我想起周尧送他满满一屋子的书,我说他待阿欢恩宠太过,他却漫不经心的与我说什么阿欢最是像你,朕也是爱乌及乌。
我以为他只是说阿欢与我长得像,如今细想起来怕不止是这个意思。
我问阿欢:“阿欢可有自己的志向,除了习武,你想学什么便去学什么,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不必困在京中,就算回西境也可以,阿姐也能想到办法。”
如今我已接手了安置点,我也是时候把阿欢送走,那我便再无后顾之忧。
等我报了仇,我此生便再无所求,只护小傻子一生平安。
待我回了宫,谷雨告诉我承明殿服侍的人换了过半。
“原来人的去了何处。”
谷雨摇了摇头:“消失了。”
我心下明了,触了周尧逆麟怎么可能还有活路。
一杯热茶还没下肚,周尧又来了。
他问我为九王妃扶灵的事,我很是难过的与他说不过是代二嫂尽孝而已,也全了我们姑嫂一场的情义。
他竟伸手替我揉了揉膝盖,看过去真像有几分心疼:“膝盖疼不疼,阿嫄可消气了?”
我如何能不埋怨他呢,人都最死了,难道我送她一场便能活过来?
我今日心中着实难过,不想与他应付了,只想他快走:“臣妾不敢生陛下的气,今日我着实有些累了,我想歇上一歇。”
他竟朝我张开了手说:“到朕这儿来歇。”
我想起二嫂和她死去的母亲,想起西境时吃过的糕点,穿过的衣衫,我想起了我二哥,他定然是知道周尧大张旗鼓的为他选妻,所以他才会说周尧其实没我想的那么坏。
往事流水一般涌上了脑海,我望着他,越发觉得我看不透他了。
他终于等的不耐烦了,泄愤似将我扯进了他的怀里,揉了揉我的头发:“阿嫄若是生气尽管与朕说便是,你再如何与朕闹朕何曾生过你的气,朕是你的夫君,你怎能为了个外人对朕这般生分伤朕的心?”
我没接他的话,只问他:“你为什么会把二嫂送到西境?”
他低下头用的力抱住了我:“朕想找个人照顾你啊。”
我觉得心尖被人掐了下,可心里当真又恨极这个人,重重的将他推倒在榻上,拿了大迎枕便照他身上砸了过去:“那你怎么能逼死她的母亲!”
第110章 你在怕什么
我将周尧骑在榻上狠抽了一顿,他竟也不躲,张大监在边上急一会娘娘啊,一会陛下的喊,也不敢上来拉我,待我累的气喘吁吁翻下了榻,狗东西很是好脾气问我:“气消了没有?没消气接着让你打。”
张大监瞪圆了眼睛,连赵姑姑都低下了头。
我觉得我很是吃亏:“打在你身上又不疼,我累的半死,不打了。”
然后顺势跳下了床,朝他拱了拱手:“安置点还诸多事务等臣妾,臣妾先告退了。”
我抬脚便走,还没到门口,但听他在我的身后戾声戾气道:“混账,给我站住!”
我心中嗤笑他的喜怒无常,一转头才发现他光着脚跌坐在地砖上,想来刚才是想拦我却从榻上摔下来了,眼下正一脸乖厌的望着我:“姜嫄,你在怕什么,你在逃什么?我就那么让你看不上眼吗?”
我心中一震,心中所惧当真是半分都逃过他的眼睛。
我怕什么,我怕周尧的虚情假意,可我更怕周尧那掺了毒的真心。
我几乎是逃出宫去的,没过两日,因西夷暴乱事件的官员都被砍了头,九王妃的弟弟自然也没能幸免,朝中几位大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