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表哥走了没几天，黄尚书也要离京回乡了，我在十里凉亭早早置了酒席等候。

酒过三巡，说过一堆客套的废话，老狐狸又与我道：“娘娘今日来怕是有事要问我吧。”

果真什么事都瞒不过老狐狸，我问起当年废太子宫变之事：“您当年也在兵部，那一夜您也在，这其中的来龙去脉，谁放的冷箭您其实是知道的对吗？”

当年的宫变也只留下几行冠冕堂皇的几句废太子生怨，连我大哥的死也只是流箭所伤，知情人死的死消失的消失，怎会这般简单。

我怔了怔，他又道：“那夜天黑的很，乌压压的人我也瞧不清楚，但绝不会是陛下指使的，因为我看见娘娘跑出的时候，他将你护在了他的身后，而且以陛下的英明怎会不知道你大哥若死，西境可能保不住，不会是他。

我也觉得周尧不会是这般昏聩愚蠢的人，所以赵昭容的话我也并没有全信，可他为什么要抹去这事的痕迹？着实说不通。

黄尚书又递过一个信笺：“你去找找这个人，看他愿意不愿意告诉你。”

我收了，黄尚书又道：“当年西夷人攻打西境，陛下连先帝葬礼的钱都省下来了，又胁迫赵家拿出三分之二的家产，这才凑了粮饷，太后也因此与陛下生了嫌隙。陛下亲征，上下都反对，他去独断专行领兵去了西境。”

我不知道他为何要与我说这些，死的人是我的二哥，守的是周尧的江山。要我对周尧感激涕零吗？

“娘娘这几年来看遍了兵部关于西境调任的文书，我只是想劝娘娘一句，您若是能与陛下一条心，大晋中兴可待。娘娘若是与陛下不同心，受苦的只会是大晋的百姓。”

第103章 你不该如此心软

我前脚刚踏进将军府，后脚便听说九王爷与九王妃上门了。

我第一次见九王妃，她瘦弱的很，这天并不冷，却裹着大氅被九王爷搀扶着进了门，我瞧着她连喘气都累得很。

一进门便跪在我的跟前：“求娘娘饶我弟弟这一回。”

我想扶她起来，她却伏地不肯：“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从小便是爹娘的心肝，若他没了，二老怕是也不能活了，求求娘娘看着婉婉的份上，饶了我弟弟这一回吧。”

婉婉是二嫂的小名，看着眼前这张与二嫂相似的脸，我着实很是为难。

我几乎是将她抱起来的，将她扶到椅子上：“此事在皇城寺，我已做不了主。”

这事我之前求过周尧的，免了死罪改判流放，可他却与我道：“这等贪赃枉法，作奸犯科的若是放过，又如何服众，你从前治下也是法度严明，奖罚分明才有今天英勇果敢的西境，如何能为了私情便放纵这样的恶徒。”

她抓着的手不放：“那娘娘去求求陛下，他这般宠爱您，定会同意的”

她一句话没说完便又急喘起来，但手却扔紧紧的揪着我的袖子不放，我怕再说实话下一秒她要晕过去，只得拖延道：“我尽力而为吧。”

她看着我又流泪，抬手摸了摸我的脸问我：“娘娘不要怪我僭越，婉婉从前每次来信提到您，说您生的与国公夫人一样的漂亮，是天下最贴心的妹妹，她还说娘娘与她说好了，回家也要认当娘亲，我总是会忍不住想您是什么样子，虽然没有见过，可却觉得亲的很。”

她看我的眼神像极了我的阿娘，她抬起微凉的手细细摸过的肩头，又牵起我的手：“姜家的儿郎是为了大晋的百姓死的，婉婉是自己愿意跟着您的二哥去的，我不能有怨怼的，我谁也怪不了，只能怪老天爷，娘娘啊，不是我不想见您，可我一见您便会想起婉婉，就觉得摧心肝一般疼啊。”

我如何会不明白了，我想起我的阿娘，就算没有随着阿爹去了，看着哥哥们一个个的死去，怕也是像九王妃这般。

她在我这大哭了一场，等我把九王妃送上轿。

九王爷把我叫到了边，向我行了大礼：“我知道我们让娘娘为难了，可我也没法子，王妃的身子本就不好，婉婉没了以后她又伤心过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