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他还保有着些许的天真，尽管他也清楚，鸣蜂的死亡就是一道鸿沟，彻底划清了他们之间的可能，但是他旧有所待，他已经伤害得海那么深，海不是一样还会在他的身边吗……

“吃点东西好吗？”

没有任何回应。

“我亲你了？……”

他没有回应。

海最不喜欢这样亲他了。

心里还有哪怕一丝微弱的挣扎……祈祷并希望着海能给予他一些反应。

憎恨的，仇视的……哭泣，咒骂……只要是一点人的痕迹他都不会放弃。

夏油杰低下头，亲吻上海冰凉，微有一丁点热气的唇，平稳的呼吸还预示着他是个活着的人，而不是什么死物。

他试探性的伸入自己的舌头，没有反应，他也随便自己这样的举动。

夏油杰掐住海的下颚，用力的掠夺者海的呼吸，可不管他怎样粗暴的对待海，海始终一言不发。

腻味得比想象中还要快，深吻也不过是无知觉的磨砂，夏油杰没有再继续这个吻，他松开海，失望的看着海的眼眸。唇瓣被他磨砂得微热，那眼眸里装不下一丁点的人影。

“说点什么…海……”他抓住了海的肩膀，黑色的眼睛直视着他的异色瞳孔，海失神的眸子静谧地望着他。

哪怕这样放肆的压在海的身上，威胁着要操他，对于没有生命的活物来说，也不过是对牛弹琴。

“你不想见到我吗？说出来……”

“夏油大人……”

夏油杰的动作微微一顿，他停下了指尖，身后是美美子敲门呼唤他的声音，夏油杰收回手，轻叹了一口气，“我明天再来看你。”

明天就会有改变了吗？还是说明天的明天就都会不一样……？

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假装他还可以原谅自己。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夏油杰什么都试过了，只要是能够尝试的方法对他来说都是解药。

海始终不愿原谅他。

或者说。海不愿意原谅自己。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如同充满恶意的梦境还是像过去的每一天。

不断的堕入深层的梦魇口中，鸣蜂的死亡只是一个引子，他们很早就走入了绝望，在几年前，一手缔造的父母的死亡就是他们的绝望开端，注定了这段感情还没开始就已只剩下恶的种子。

直到开出恶之花，结出恶之实，海旧不会爱上他。

没关系的，他已经习惯了。

用恨作为爱意的燃料就好，这就是他爱海的方式，恨已经是最接近爱的情绪了，他只要这个就已经很满足了。

“小海……恨我就好了。不要怨恨你自己。”

“你什么都没做错。”

海没有说话，他平静的像是死水。

安慰无用，夏油杰只能试着刺激他。

一无所获，就好像在嘲讽他自视过高，妄想着海会爱上他，真的会因为他的言语动容。

“你觉得这样能赎罪吗？小海。”他的弟弟就是这样的天真，“死者是找不回来的。”

好像听不见他说话的声音，对他的话语也没有任何反应。

再然后，时间一天天过去……

…他不得不把海送进私人医院……

毕竟海不吃不喝，就算是半人半咒的身体也扛不住。

哪怕他们从海成为怪物的那一天开始，他们就已经是生命相连，只要他不会死，海也不会死，几乎……只差那么一点，海就沦为了他的咒。

说起来矫情，他其实不想这么勉强海，链接他们的咒力的存在只会让海活得更痛苦。

咒力不是万能的药。

抵不了疼痛，掩埋不了创伤，甚至无法代替点滴用的葡萄糖。

他只能看着海一天一天的消瘦下去，手臂插满针孔，头发变成了白色，像是被雪覆盖，黑色的碎发一根根的从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