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把手里的钢笔盖好,抛入笔筒时用了些力。
撞出的声响把玉伶瞬间吓得提了提神。
玉伶抬眼看陈一乘拾起桌上的烟盒,于桌面轻敲一下,抖出一根烟,点燃后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
他看向玉伶。
烟幕之后的沉静目光令她顿生冷汗涔涔。
他再次问了一遍:“见了谁?”
玉伶现在觉得这个房间不仅亮得让她心慌,甚至还有发冷。
再次伸手想要拢一拢自己的披肩,可是她早就忘在江雍的船上了。
玉伶躲着陈一乘的视线,这才瞥见陈一乘手边半满的烟灰缸。
沉默片刻,依旧选择实话实说,但还是后知后觉地改了口:“见了江老板。”
“见他之后做了什么?”
“乘船游江。”
“还有呢?”
玉伶的双手拘在胸前,听着他愈发严肃冷冽的语气,手指在无措地一遍一遍梳着辫子的发尾。
又迅速瞟了一眼陈一乘在抽烟时那乍亮的烟头火星。
仿佛那支烟烧尽了,估计她也活到头了。
玉伶放柔了声音,强迫自己的牙不要在他面前打颤,轻轻道:“军座……”
“您……别抽烟,不好。”
“玉伶有一件事想……”
“做了什么。”
陈一乘直接打断了她。
玉伶没能及时答上来,她此时的迟钝脑袋正在酝着怎么同他说那份名单的事。
于是陈一乘又厉声问了第三次:“和江雍做了什么?”
但他也在问的同时起身。
玉伶不自觉地后退两步,见他叼着烟绕过桌子向她走来。
她在模糊的光影里好似看到了谢沛一般的凶恶眉目,让她的心像是被恐吓过一般直接卡在了喉咙里,跳都不跳了。
玉伶连连后退,却也知道现在得优先他的问题,回道:“也就看水,弹琴,喝酒……”
可陈一乘朝玉伶靠近的每一步明显比她退的两步还要多。
他的压迫感和威慑力已经让玉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干脆地选择转身就跑。
可自己双脚突然离地,一步都没能跑出来。
她被陈一乘拦腰单手圈抱而起,然后他像是抱着一捆柴似的夹着她走出几步。
“呀”
紧接着玉伶感觉自己被他扔出,浑身撞在了什么地方,惊叫一声。
她已经眼冒金星,被撞到的肩头和膝盖在闷闷发疼,许是会青紫。
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正趴在偏厅里的那张长长的实木沙发上,胃里的酒都快晃了出来。
0136 134. 矫情
陈一乘站在在沙发前,默声抽烟,细看玉伶的一举一动。
她在大口大口地喘气,下午就有些炸毛的辫子现在已经散出了好几缕头发,香纷鬓乱,面红颊粉。
漾着水意的眸子好似要在眨眼之间落下让他心疼的眼泪。
仿佛在看他,又似是完全不在意他。
放任她那么一刻,就要反过来得寸进万尺,看来她是真的不明白谁能给她这副胆子抛下他,再跑去同旁的男人玩得乐不思蜀。
那件小披肩不见了踪影,脚上的一只绣鞋也掉在了地上。
身上还有一股腻腻的酒气。
她还是在此时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可能这时的酒劲已经上了头,玉伶感觉头重脚轻,光着的一只脚踩在地上,另一只鞋还挂得好好的,但是一高一低,迈出一步就快要往前倾倒。
“啊呀”
玉伶又再次惊叫一声,咋咋呼呼。
她知道自己将要跪摔在地上的时候又被陈一乘推了一把,一屁股歪坐在她之前趴好的沙发上。
这般被他一摔一推,玉伶的头已经糊糊沱沱成一滩浆水。
她喘着气翻白眼,望向头顶那炽亮的吊灯,然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