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默不得而知,只是过了那道槛,攀爬便顺畅许多,有惊无险,转过三次凸石,已全然听不见顶上遥遥传来的杀戮惨叫。
继续下行不多时,竟有了处床榻宽窄的天然石台,简直如同垂首躬腰的母亲臂弯之中,让脆弱神经感到全然的柔软与安全。
单膝和双手落上实地,俯撑住身体,延默劫后余生的难以置信,丁烽已转身席地而坐,闭目喘息着一言不发。
延默也依样过去紧靠崖壁,缩腿时伤处更痛,让他倒抽着气向上望去,看时辰已进入后半夜,无边苍穹月明星稀。
“不知要等多久再上去才算安全。”
无心随意一句话,丁烽蓦然睁开眼,扭转头颅,幽深狼瞳直勾勾盯住他,极轻的嗤笑:“想的长远,不如先顾当下,你觉得你还能上去?”
“不带我上去,你之前费劲救我做什么”延默脱口而出的话戛然而止,整个人僵住。
棱角分明的面孔压低前探几分,阴恻诡异,薄无血色的嘴唇勾扬:“是啊,你说我救你做什么?”
额上细密冷汗,延默强撑镇定,开口想说什么,旋即眼中绝望更甚。
“怎么不拿人威胁我了?是不是也想到了,只有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才有时间赶去赢安寻机救人,就算极难得手,却也是最好的选择,恐怕也是唯一的机会。”
“你敢!我为求从军戍边才化用名号”,延默厉声斥道,“真正身份是今上祁王嫡出六子连霜灼。”
延默当然知道威吓无用,只求稍有震慑,猛抬手全力一搏推人下崖。
丁烽眼中冷嘲,没有丝毫犹疑,毒蛇捕猎般扼住咽喉,挥臂将他后脑连同背脊,凶狠撞在冷硬石壁上。
三计闷响,声音沉重。
延默脑后剧痛热流,蔓延得浑身瘫软,头晕目眩。神志涣散间被摁倒在地,卡住呼吸的手卸了几分力,空气冰冷窜进他鼻腔。
“管你是谁!还给你立个墓碑,怕刻错了名字么?”
伴随快意讥诮的话语,视野渐清,横臂压制他肩膀,撑在上方的男人,正居高临下玩弄审视着他。
其实也料得到结果,别说他现在腿上重伤,就算完好无损,单打独斗也毫无胜算,毕竟第一次照面,对方就身如魅祟,神鬼莫测,一众守卫毫无察觉的潜到他身边,出言轻侮调戏嘲讽。
嘴里满是血味,延默惊惧交加下口不择言:“你不是开始就能千军中取我首级,偏要刚愎自用,又莫名跪降,自己挑了我的火还敢怨我拿你泄欲,因为我操了你没给银子?”
丁烽笑起来,看似极认真冲他点点头:“说的也是,那就先跟你算算账。”空闲的那只手,将他前襟一扯,探进衣内,不疾不徐搜索探究着向下游走。
“住手!”恐惧和伤痛本就让身体乏力,延默两手被丁烽一把扣在头顶,几乎彻底断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