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娘这一番话证据十足,她甚至把自身带着的小包裹交给官差,“大人一看便知。”
官差打开包裹,里面果真一套长衫并一把匕首。
这长衫连崔子恪都眼熟,正好是那日张全在平饭馆前闹事的衣裳。而匕首,有经验的衙差一看,就跟当日大夫所说的伤口对上了。便跟崔子恪点了点头。
宋梨也瞧得清楚,忍不住摇头,这张全倒是和张老爷子不一样,做事如此胆大。
“张全,你还有何话说?”证据如此充足,几乎可以认定是张全的罪状,崔子恪也就是按章程问问。
张全看着带血的衣裳匕首,目眦欲裂,说话声音拔高:“大人怎么能轻信这种青楼女子的话,我是跟她好过一阵,不过早早断了,她就是在报复我!”
柔娘这会儿才终于偏头给了张全点眼神,满满的不屑与嘲讽:“张少爷倒是高看自己了,我虽韶华不在,常客倒还是不少,个个都比张少爷模样俊俏。”
“张少爷不来,我和别家少爷唱曲儿玩乐,颇为畅快。”
“你——”张全怒发冲冠,双目充血,忍不住直起身子想要抓住柔娘狠狠折磨,“果然是青楼女子!贱蹄子!”
官差急忙拉住张全,柔娘露出个笑:“柔娘自是青楼女子,张少爷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难为张少爷日日将柔娘这种女子当作娘亲怀念,可真是委屈张少爷了!”
轻飘飘的几句话爆出个大瓜,府衙外的百姓眼光湛湛,一时喧嚣。
宋梨也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张全跟柔娘瓜葛这么深。
张老爷子心脏梗塞,张全怎么会如此之蠢笨!竟跟个青楼女子牵扯不清,连这点小事儿都处理不好,败坏门楣!
张全这会儿脸色煞白,他一时到没有看柔娘,反倒畏畏缩缩地瞄张老爷子。看到张老爷子发黑的脸色,他眼前一阵阵发昏,他顾不上其他,跪到张老爷子边上,抱住他的大腿。
声色惶恐:“爹,是孩儿错了,爹你别生气。”
“孩儿只是想完成爹给的任务,孩儿错了,爹你原谅我!”
宋梨瞧着张全和张老爷子的动作,算是能猜到张全为什么会跟柔娘亲近。
亲爹冷酷,把儿子当下属用,看张全的模样,估计没少受惩罚。母亲又早逝,只能把柔娘当作依靠,所以当日发生了那样的大事,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张老爷子,反而去到柔娘的住处。
张老爷子心头怒火飞涨,眼看张全又要说些不该说的话,当即狠狠踹了他一脚,将人踹了个仰倒。
他站起身子向崔子恪拱手:“还请大人断案,证据如此充分,是我错怪大人了。莫要在乎老朽的面子,实在是家门不幸啊!”
“张老爷子快坐,本官自是知道断案。”崔子恪像是很惊讶,“只是张全是老爷子的独子,这......”
“家门不幸,是张家的命!”张老爷子像是十分坚定,一派大义灭亲的模样。
崔子恪目光一闪,看来张老爷子还有后招呢。他赞叹道:“张老爷子高义。”
一拍惊堂木,“肃静。”
本还想多看看笑话,说不定还能抖出什么大料,没想到张老爷子这么果断,好歹是他亲儿子,断尾求生做的真迅速。
“张全蓄意伤人,事后拒不悔改,人证物证俱在,还咆哮公堂、扰乱秩序,罪加一等。按大雍律例,此罪当斩,押下去,择日行刑。”
既然挖不出猛料,崔子恪也判的迅速,反正只要先把这案子结了,糊弄当年的人,才能找时间慢慢探查。
宋梨还在想张全说的任务是什么,有些疑惑。她遥遥瞧了眼崔子恪,崔子恪半点疑虑都无,甚至都没有打算再问下去。
崔子恪当然没打算问,自那日苏父坦白之后,张全的目的便一清二楚,何况张全还说了任务二字。
估计是张家与宋家结亲失败,而见苏蓉蓉又有了点本事,张老爷子又记起自己的把柄还在苏家捏着,就想让张全重新夺回苏蓉蓉的芳心,拿回苏父手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