页一页翻着书,室内很安静,连芝麻都不知被抱到哪里去了,戚时微顿觉如坐针毡。
她左右四顾,想着找个话头避出去。裴清荣身上实在有太过强烈的存在感,哪怕不语不动,安安静静坐在她对面看书,也让人无法忽视。话虽说开了,尴尬仍在,像是有些横七竖八的疙瘩一时半会解不开,戚时微也不知该怎么解,索性先避开为上。
裴清荣却抬眼轻轻一扫:“干什么去?”
“我去看看芝麻在哪儿,船上风浪颠簸,别是吓着了再跑不见了。”戚时微拣了个理由,信口说。
“芝麻在另一艘船上,由仆妇看着呢。你今早还说不放心它,让把它看好了,不许开门,忘了?”裴清荣道。
“……”戚时微默然片刻。从大清早开始乱哄哄安排行李,人多事杂,她还真忘了。
一时失语,她只得重又坐回去,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捻着袖口。
“我去看看午饭准备得如何了。”过了片刻,戚时微又说。
“我叫小林去看了。”裴清荣说。
“……嗯,也好。”戚时微道,心里仍在转着该寻个什么样的借口离开。
裴清荣似是模糊地笑了一声:“就不能陪我呆一会儿?”
他目光如有实质,戚时微却本能地避开:“也没有……只是刚刚登船,心里总有事儿要操心,也怕扰了你看书。”
啪的一声,裴清荣阖上了书,抬眼看她。
墙角的双耳兽首铜香炉仍在袅袅冒着烟气,裴清荣将手中羊毫搁在螭纹笔山上,室内为止一静。
“哦?”裴清荣道。
他语气仍很平稳,只是尾音微微上扬,戚时微哑然。
果然瞒不过他。
她垂首不语,裴清荣见好就收,没再追问什么,只说:“要不,我就去甲板上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