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
她想起刘氏之前叮嘱,又觉得只一句回答太生硬,匆忙搜肠刮肚,又问一句:“郎君昨夜可睡好了么?”
“还好,”裴清荣轻浅一笑,“莫怕。”
戚时微心中突的一跳,先是没睡好,后是心中骤然出现的畏惧心思,全被裴清荣看得一清二楚,这简直是细致到可怕的观察力。她方才垂着头,这会更觉得脖颈有千斤重,似乎不敢抬起。
裴清荣并不迫她抬头,信手捡了枝树枝,在地上边写边道:“我名裴清荣,字子安,就是这几个字,往后你唤我的字,或者随着家里叫我九郎,都随你。”
裴清荣将名字写给她看,那一笔字极好,似竹干劲节。
戚时微手在袖管里缩了缩,有些不好意思将自己的字添在下面,只说:“我名时微,待时而动的时,微言大义的微。”
儿时蒙学里的女先生盛赞七姑娘名字极好,说了好大一篇,却不再解其余姐妹的名字,她回去问自己名字的含义,姨娘便是这么说的。
“好名字,”裴清荣笑道,“母亲说你只粗通三百千和孝经,不想竟是个才女。”
“我…我不是故意撒谎的……”戚时微茫然道。
她不知怎么是好,只觉得自己又搞砸了,越说声音越低,声如蚊呐。
裴夫人所说,自然是刘氏告诉她的。戚时微自十岁后便未正经进学,刘氏让她专心女红,自然不会于学识上夸耀。
只是她还记得些当初所学,随口便说了,裴清荣会不会觉得她为人不诚,乃至厌弃?
裴清荣目光凝了一下,随即笑道:“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