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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霍乱的可能。独处时总容易胡思乱想,鹿白坐在树干上,任由杂乱的画面泄洪似的闯进脑海。半晌,她掏出册子和炭笔,决定开始写“临终遗言”。

因为脱水体虚,又冷又累,写下“临终遗言”时她几乎是麻木的——手麻,心也麻。狗爬的字抠抠搜搜挤在窦贵生的字迹旁,事后连鹿白本人都认不出来。

窦贵生看过,却不告诉她。这人着实是坏透了。

一路走走停停,天色擦黑时,鹿白终于抵达目的地。

偌大的庄子只有两三个人,见到鹿白,对方先吃了一惊:“离远点离远点……对,站那,不要动。”

鹿白蓬头垢面,埋里埋汰,肚子咕噜咕噜直叫,却不忘摇头晃脑充文化人:“我乃唐王随侍,姓鹿名白,途径此地,不幸罹厄。此处可是充南鹿宅是也?家主何人,可在此地?”

对方一愣:“说人话!”

鹿白:“我也姓鹿,饿一天了,有吃的吗!”

对方一拍脑门:“是你!”

鹿白:“是我!”

对方匀出半个窝头,用树枝插着递了过来:“站那吃,别过来。”

鹿白:“……哦。”

卫生意识还挺强。

她将窝头外皮都剥了,在对方低斥浪费的声音中小心翼翼吃了下去。半个窝头下肚,手脚渐渐有了力气,精神头也好多了,有闲心跟人攀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