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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仿佛年轻了十岁,甚至更多。

他还依稀记得自己刚至弱冠之年的日子。

那一年, 他眼角还没有皱纹, 衣裳还是鲜艳的鹅黄。偶尔笑一笑, 没有人看。入宫快十个年头, 在尚膳监、御马司走了一圈,入了内学堂,进了司礼监, 终于如愿以偿, 当上了随堂太监。

那一年, 他被圣上夸赞字迹果决。他不懂字迹如何能“果决”,后来林相倒台,他第一次手握朱笔, 鲜红的丹砂从笔尖垂落,恍然间叫人觉得自己是披坚执锐的将军,指点江山, 笑谈生死。他终于知道圣上要他执掌宫狱的用意。

那一年,窦贵生二十岁。他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会为情所累。

那一年, 鹿白八岁。她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深陷宫狱, 身家性命都系在一个毫不果决的老太监身上。

窦贵生依着纸条上所说的线索,来到了东宫。禁军已将宫门团团围住,刀剑在朱红的宫墙上映出道道光斑, 令一切杂念消失殆尽、无所遁形。

两位皇孙的哭声像是猫叫,绵延不绝,挠心抓肺,而门外的人却不为所动。渐渐地,孩子的哭号中多了女人的哭声。一个,两个,陆陆续续连成一片。

窦贵生伫立片刻,冲侍卫拱手道:“两位皇孙还病着呢,再怎么责罚太子,板子也落不到孩子身上。劳烦这位大人行个方便,放我进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