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啦——
老太监的棉服开膛破肚,白生生的棉花冒了出来。
对手一击未中,挥动双刀,再次袭向两人。
当啷。
十字交叉的刀刃撞上一柄长剑,鹿白持剑而立,用力一顶,猛然将对手推出半米多远。
“还是个会武的……”对手啐了一口,青筋暴突,面露凶色。一声令下,四名凶徒齐齐围拢。方才还和蔼可亲的救命恩人转眼就变成了凶神恶煞的索命无常。
“啊,不是,”鹿白又惊又怕,舞着剑扛了两招,“我也不太会武,好汉大可不必!”
剑也是从溪边的陈军身上夺的,质量不错,奈何太重,才几下就叫两人气喘吁吁。
鹿白飞身上马,冲窦贵生伸手:“快!”
窦贵生使不出鹿白那种看似笨拙实则巧妙的招数。他没有任何实战经验,胡乱砍了两下,刺中一人大腿,用力一拔,非但没把剑拔出,自己还被拽得一个趔趄。
真没用,他心底闪过一丝自嘲。
情势不容他自怨自艾,一次没成,他立刻抓住鹿白的手,干脆利落地舍剑上马。余下三人穷追不舍,熟知地形、体力堪忧的猎人和养精蓄锐、磕磕绊绊的猎物在山林中开始了新一轮追逐。
很快,人腿便赢过了马腿。
战马一个不查被人砍倒,轰然倒地,马上两人应声跌落。鹿白飞快地滚了一圈,在余下三人围拢之时,一个闪身,提剑挡在窦贵生身前。
“要玉印没有,要命一条。”鹿白剑横身前,抹了一把凌乱的碎发,在脸上留下一道黑黢黢的泥印。
“没想到,军中竟然处处是奸细。”窦贵生弹了弹身上的灰,施施然站起身,“李乐山投敌,怎么没把你们带走?他自己享福去了,留下你们卖命,呵,你们倒是忠心耿耿。”
不消说,他们都以为对方是李乐山的手下,是叛徒。
但对方却急了:“说谁是呢,李乐山算什么东西!”
鹿白和窦贵生对视一眼。不是叛徒,不是为了玉印,那是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鹿白:恋爱脑,你清醒一点!
窦贵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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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两军交战, 鹿白想不到除了奸细、陈军,还有谁会想杀他们。连窦贵生也想不到。
对方追得筋疲力竭, 喘了好一会儿, 才冲空中一拱手, 像是在朝一尊看不见的佛像祈祷:“你们自己得罪了谁, 应当比我清楚吧?”
老太监得罪的人可是太多了,绕地球两圈都不止。但小宫女得罪的人可没几个。
鹿白笑了一声:“那我还要多谢殿下抬爱了。”言语之中颇有一种得到器重的荣耀。
窦贵生也无声笑了,似乎觉得与有荣焉。
对方不再废话, 一言不发挥刀扑来。在他看来, 三对二, 对方一个文弱太监,一个会点武的女子,就算侥幸赢了几招, 难道还能扭转局势不成?但他忽略了一个事实,猎人和猎物天生就不对等。
猎人不过是为了一顿饱饭,一张毛皮, 两角碎银。猎物可是为了活命。
刀剑声喑哑而突兀,与时不时传出的似鸦非鸦的叫声巧妙地混在一起,仿佛在丛林深处藏了一直钢铁打造的巨鸟, 扑腾着生锈的翅膀,发出凄厉刺耳的嚎叫。
一炷香后, 胜负已分。
两人躺在地上痛苦呻吟,负隅顽抗的千夫长被踩住,瘫倒在地。鹿白握剑的手有些脱力, 剑刃抵在对方不肯弯折的脖颈上,几缕腥臭的血正顺着伤口潺潺流出。
“我没什么本事,也不够聪明。”她的视线落在手中的剑上,青得泛蓝的剑身给她的镜像蒙上一层同样青蓝的光,幽暗,诡秘,仿佛一只随时会破剑而出的妖灵。
她的声音难得有些落寞:“真的,我挺笨的,胆子小,不会说话,骗不了人,不会诗词歌赋,长得也不好看,不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