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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森林遍布、碎花漫天的地方。

他曾问自己,什么地方养得出这么一个稀奇古怪的丫头呢?

现在是揭晓答案的时候了。

不过答案藏得有些深,要他钻入冗长的史书中苦苦寻觅,要他摒弃掉二十余年的之乎者也,才能勉强窥见一二。

人说好奴才是条狗,跟着好人做忠犬,跟着坏人做恶犬。

是,窦贵生是条狗。国破了,家却没亡,现在他想做条护卫鹿白的好狗。

“皇室虽不干政,但有些担子始终逃不过。于情于理,我都希望为她选个合适的夫婿。”靳白梅放慢声音,尤其强调了最后一句。

风吹着窦贵生一丝不苟的头发,吹着他颤颤巍巍的睫毛,吹着他瘦骨嶙峋的肩背,像吹过一把竹做的椅子。

那双喜欢骂人的唇轻轻抿了一下,垂眸开口,语气淡淡,叫人听不出一星半点的波澜:“那女皇以为,什么样的才叫合适呢?”

“这个问题轮不到你来问我。”女皇的回答依旧这么不留情面。

顿了顿,她忽的道:“是我该问你。”

窦贵生愣住了。

他抬头望向靳白梅,那张与鹿白相似的脸上露出捉摸不透、淡然悠远、似曾相识的神情。

真像,她们真像,窦贵生心道。我的鹿白,终究会成为一个女皇。